第二十七章出远门

天气越发冷了。

叶清也越来越不爱往外面走动。

以前还逛逛院子,如今是只坐在屋里活动了。

“你说这天气怎么变得这么快?昨儿还凉爽,今日就陡然转冷,我看过几日指不定就要下雪了。”

叶清吐槽道。

哪知第二日。

她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场景,疑惑地看了眼身后的春迎和兰夏。

两人一个给她拿披风和手炉,一个则是蹙着眉头上前将窗户又合上一些,“主子,当心着凉。”

“主子没见过雪天吗?”

叶清点点头,她喜欢雪,为了赏雪,还需要坐飞机去专门下大雪的地方。

因为她的家乡四季如春,很少下雪。

这场雪来得“来势汹汹”,不过一个上午,院子里的路就被覆盖了起来,徒留膝盖厚的雪。

进喜和进全正拿着铲子铲雪。

“每年下雪那么早的吗?”

春迎摇头,“往年都是十二月份呢,只是今年怎地就提前一个月了,也叫奴婢疑惑。”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叫叶清还算高兴,可在其他人眼里,那就不算高兴了。

京差快马加鞭将急件放在了圣上的桌上,言栗城再次遭难,大雪压垮了不少房屋,百姓哭嚎不止,声音哀恸。

这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京中只是添了一场可有可无的雪景。

可百里之外的栗城,因着一连下了好几日大雪,房子竟承受不住雪的重量,许多人本是在半夜在屋中避寒睡觉时,却被断裂落下来的房梁活活压死。

不少人幸运逃过一劫,他们哭喊着想救出自己的亲人家眷,以往能遮蔽他们的房子却在眼前一瞬间倒塌,激起一地尘埃。

……

朝堂上,大越帝目光冷厉扫视一圈殿下的臣子。

“谁能告诉朕,真金白银送下去给百姓建造的房子,怎么会被一场雪压垮?”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下来,以首扣地,“陛下息怒!”

“栗城前年涝灾,尸横遍野,派去的官吏言民不聊生,朕派了十万两下去救灾,为百姓们建造房屋,让他们有一所可居。”

“现在却告诉朕,区区一场大雪就将房子压垮了。”

大越帝轻拍了一掌龙椅,“朕在位三十余载,自知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样的道理,熟读圣贤书的爱卿们倒是忘却了。”

座上圣上平静自语,座下众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些人冷汗滴答一声落在了地上,在这静谧无比的环境下,尤为明显。

脚步声渐近,是圣上走了下来。

群臣挪着膝盖,躬身让道。

只见圣上缓缓停在一人面前,那人身形颤抖,竟连声音都控制不住害怕。

“皇上……臣该死!臣该死!是臣鬼迷心窍,竟私吞了部分救灾银,臣……”

啊的一声惨叫,那臣子被大越帝一脚踹进心窝,当即痛得往后一仰,脸色煞白。

只是一声痛呼之后,他死死咬着嘴巴,不敢再喊。

“臣有罪,求皇上宽恕臣,臣再不会再犯了……”

又是一个官员被狠狠踢倒在地,全场静默。

只有刻意轻缓的呼吸声交错。

“宽恕?朕若宽恕了你们,那栗城的百姓该由谁宽恕。”

“你们的确该死,传朕旨意,撤去两人乌纱帽,全府抄家,九族流放。”

“至于这二人,明日午时斩首。”

圣命一下,护龙卫将瘫软若烂泥的两个将死之人拖下去,两人半点声音也没有,脸上死白。

忽然,其中一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直直看向一处,紧接着面色灰白,毫无挣扎的被压了下去。

“朕信重你们,因而将差事交由你们去执行,你们中却有一些人枉顾朕的信任,反倒置朕的百姓,朕的江山于危难之中!”

圣上龙颜大怒。

“若下次再有此事呈上朕的桌案,朕株连九族,绝不手软!”

“臣遵旨!皇上息怒!”

“栗城危急,不可再等,暻王上前。”

暻王走上前,然后垂首跪下,“儿臣在。”

“你行事有法,办事稳妥,栗城一事,朕就交给你去办,栗城官员中有不法者,你可直接行刑,无需禀报给朕。”

“儿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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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

“前往栗城赈灾?”

苏氏一惊。

朝堂之事传得极快,两个官员被抄家流放的时候,许多百姓都自发站在那里看热闹。

苏氏自然也有所耳闻。

栗城遭难一事是让人心痛,可如今这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有贪官在前败坏根基,若王爷一个不慎没有做好差事,岂不是会被那起子人牵连?!

“嗯,三天后出发。”

暻王抿了口茶,蹙眉。

“妾身知道了,只是途中苦寒,需得有伺候的人,府中姐妹,王爷想带哪个?”

此话一出,暻王皱了皱眉,将杯子搁下,“王妃,本王此次是去赈灾,并非享乐。”

“人就不带了。”

“这怎么可以?灾民固然重要,可王爷的身子也重要,栗城本就苦寒,若不叫个知心的人陪着照顾王爷,王爷若劳累过度,岂不是叫妾身以及后院担心?”

“皇上必定也不愿见王爷如此的。”

暻王默了默,“王妃来安排吧。”

他想起同行的大哥,当今昱王。

对方一向以为他故作清高,若这次又叫他说嘴,还没出发就内斗,定会叫父皇忧心。

他虽对昱王无恶感,却也不喜欢有人说起难听的话来不停的。

“好,那妾身来安排,今晚王爷可要歇在正院?”

“嗯。”

暻王揉了揉额角,“将茶换下去,拿杯清水上来便可。”

下人连忙去换,苏氏见状有些疑惑,“可是妾身屋里的茶不合王爷口味?”

得知王爷来,她特意换的碧螺春啊。

“并非,只是本王如今困倦,浓茶反而扰神。”

喝着没滋没味的清水,暻王有一瞬想问问正院有没有花茶,可这想法刚涌上脑海,就被他按了下去。

她胆小,若得了王妃关注,说不定会终日惶惶。

罢了。

这晚,王爷歇在正院,未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