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驱鬼
张恒之睨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我从来没觉得你割腕是你活该，甚至觉得你比其他女人勇敢。”
孙秋茹瞳孔骤沉，以前住院的时候张恒之没少阴阳怪气她，现在她放下对方东铎的执念，发现那种嘲讽，或许是另一种点拨，希望她迷途知返。
还有她身上的伤，除了手腕处，几乎没留疤，其中肯定有张恒之的功劳。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她抬眸，眼底泛着真诚的光芒，杏眸里氤氲着淡淡的水光，她差一点毁了这个男人一辈子。
“不用对不起，你有句话说对了，我是挺看不起你的。以前我还觉得奇怪，你长得也不比柳翠翠差，而且对方东铎爱得要死要活，那男人对你不屑一顾？”张恒之很是“疑惑”地发问。
没等孙秋茹说话，就自问自答：“我之前觉得他眼光不好，现在我明白了，方东铎的眼光简直好得不得了，你压根比不过柳翠翠的一根手指头，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张恒之又冷哼一声，睨了浑身战栗的女人一眼，眼底讥讽更甚：“又来这套，你除了这套不会其他的吗？靠柔弱来吸引男人，以后就别怪男人拿捏你。”
孙秋茹垂眸，男人的话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往她心里扎，果然是拿手术刀的，往人心里捅刀子都这么精准。
前世余海良就是算准了她是个软柿子，不懂反抗，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对她施暴。本来可以离婚的，她怕离婚之后被人看笑话，就咬牙忍着，一直忍到死的那一天。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张恒之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医用器材昨天夜里已经运过来了，接下来的几天他估计要住在医疗室连夜忙疫苗的事情。
“对不起，张玫玫的事情是我错了。”孙秋茹滚了滚发涩的喉头，声音沙哑，朦胧的双眼中，一丝淡淡的水雾，可怜得很。
张恒之脚步一顿，回头，“孙秋茹诚实面对自己有那么难吗？承认吧，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因为事情败露了，你才道歉的。你不喜欢任何人，你心里只有自己，方东铎脸上的伤，应该跟你也脱不了关系吧。”
女人的脸色蓦地一白，张恒之一副了然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真的为你未来的老公感到担忧。上辈子估计是毁天灭地这辈子才能娶到你吧。”
孙秋茹：……
“孙秋茹，你敢耍老娘。”孙秋茹刚掀开宿舍的门帘，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两巴掌。
张玫玫凭借吨位优势，把孙秋茹按坐在炕上，抬腿跨坐在她腰上，一手拽着她的头发，一手在她脸上扇耳光。
“看老娘不抓花你这张脸。”锋利的指甲划上她白皙的脸蛋，脸上顿时拉长五条血痕。
孙秋茹从枕头下面摸出来一把水果刀，条件反射性地用袖子包着，只要她一刀刺出去，或许能刺伤张玫玫。
不！刺伤还不够，要让张玫玫永远地闭嘴才行。
杀了她没人会怀疑到她头上，这水果刀是宿舍另一个女工的，那个女工也喜欢张恒之，而且昨天两个人刚吵了一架。
孙秋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张恒之的话回荡在耳边：你就是个自私且恶毒的人。
她把水果刀又塞了进去。
……
孙秋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张玫玫的行李也不见了，她应该是被打得昏死过去了。
她扶着炕勉强支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臂上、小腿上都是淤青，一张脸更是没法看，纵横交错的血痕，有的结了一层薄痂，有的还在流血……
她扯了扯嘴角，倒抽一口凉气。
“你这是怎么了？”柳翠翠打开门，语气很慌张。
孙秋茹一把抱住柳翠翠，眼泪夺眶而出，微咸的眼泪落在眼角的伤口上，酸爽得很，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给重新憋了回去。
“你傻呀，你不会还手呀？”柳翠翠把她身上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了，弯腰给她穿鞋子。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孙秋茹想着应该遇不到张恒之，他这几天应该在忙血吸虫病的事情。
不少路人好奇地往她脸上瞧，孙秋茹把头发散开，低着头，任由柳翠翠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鬼！”刚打开门的张恒之看到门前的白衣女鬼，弹跳着缩到墙根处，手里还拿着一只针筒，冲着女鬼的方向喷射不明药液。
张恒之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是胆子小的很，他爷爷是个老顽童，小时候，总爱给他讲一些惊悚的鬼故事。
这女人一身白衣、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黏腻，散落的长发还黏在脸上。而且还没有影子，没有吐舌头，应该不是吊死鬼。
张恒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起鸡皮疙瘩。
孙秋茹：……
被门板挡住的柳翠翠走出来，瞪了他一眼：“是秋茹，她被人打了，你快帮她看看脸。”
张恒之定睛一看，发现那女人是有影子的，她站的位置头顶上刚好有一盏灯，影子小小的一团就
在脚底下。
他走到桌子旁边，不自然地整理了衣服，冷声说：“我今天很忙，你让她去找王医生吧。”
“女鬼”沉默了一瞬，转身往外走。
张恒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目前在开滦，别的不敢说，但在皮肤科方面没有比他更厉害的医生了，脸都烂成那样了，处理不好指定会留疤。
“秋茹，你别走，张医生比较擅长这方面。”柳翠翠赶紧拽住她的手，她今天一早跟左翠英回了一趟老家，搬家了，并不知道孙秋茹和张恒之的事情。
“我就是死，都不用他看。”女人的声音喑哑中有透着一丝果决。
“你别任性好不好，乖。你不让他看，我给你治好不好？”柳翠翠摸了摸她的头。
孙秋茹小幅度地点点头。
柳翠翠成了医生，张恒之站在旁边指导柳翠翠。
“先把她头发扎起来。”
“用这个消了毒的棉片把脸上的血清理干净。”
“用药反复冲洗伤口。”
……
“把这瓶药膏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