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来越深,南门外的厮杀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火把将城墙和战场照得如同白昼,到处都是闪烁的刀光和喷溅的鲜血。
叛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又被守军顽强地一次次打了下去。
城墙上下,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焦臭味,令人作呕。
秦新站在后方,看着久攻不下的南门,以及己方惨重的伤亡,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但他依旧强撑着,对着城墙上的刘擎天大声喊道:“刘擎天,你还要顽抗到什么时候?”
“北蛮大军已在北门,王师亦在此,南北夹击,你这京城,明日天亮之前,必破无疑。”
“现在投降,我家陛下念你是个人才,还能开恩饶你一命,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刘擎天一槊将一名爬上城头的叛军捅了个对穿,然后狠狠地将尸体踹了下去。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喘着粗气,心中暗骂。
妈的,这贼军的兵马,比预想中还要难缠。
手下的弟兄们已经鏖战了数个时辰,疲惫不堪,伤亡也越来越大。
再这样下去,南门恐怕真的要守不住了。
他这边兵力还是太少了。
就在刘擎天心中焦急万分之际。
忽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城墙后方传来。\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紧接着,一道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擎天,南门战况如何?”
刘擎天猛地回头,只见凌云身披甲胄,手持长剑,带着一队神龙卫精锐,正快步向他走来。
刘擎天吓了一跳,连忙迎了上去,急声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这里危险,末将还能顶得住,您快回去。”
凌云摆了摆手,沉声道:“北蛮大军攻势受挫,暂时退兵了。”
“现在,我们要集中所有力量,先全力守住南门,将凌慎这股叛军彻底击溃。”
“陛下……”
刘擎天还要再劝,就听凌云继续说道:“他们都小看了我们,抵达城外没经休息就强攻,最多半个时辰,他们必定退兵。”
刘擎天闻言,心中一凛,陛下竟能如此精准地判断战局。
他不再多言,抱拳道:“末将遵旨。”
凌云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城墙垛口边,目光如电,直视下方阵中的秦新。
“秦新。”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凌慎,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朕亲自去取他项上人头。”
城下的秦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
见凌云竟亲自出现在南门城头,先是一惊,随即冷笑。!7!6\k+s′./n¨e?t\
“凌云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本将军劝你,还是乖乖打开城门投降,我家陛下仁慈,尚可保你一城百姓平安,留你一个全尸。”
就在秦新叫嚣之际,一名副将策马匆匆来到他身边。
神色焦急地低声禀报道:“将军,不能再打了。”
“我军将士长途奔袭,尚未得到充分休整,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战力大打折扣,伤亡已经数千人了。”
“而且,根据我们安的探子回报,北蛮那边……似乎已经暂时鸣金收兵了。”
“我们不能在这里白白牺牲弟兄们的性命啊,将军。”
秦新闻言,脸色骤变,猛地回头看向那副将:“你说什么?北蛮退兵了?”
副将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北蛮的攻势也受挫了,北门已经暂时停止攻城了。”
秦新咬了咬牙,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那道依旧挺拔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忌惮。
“倒是小看凌云这乱臣贼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甘,最终还是挥了挥手。
“鸣金。”
“收兵。”
“安营扎寨,暂作休整。”
叛军如蒙大赦,纷纷后撤,在距离京城数里之外的地方,开始扎下营寨。
刘擎天见叛军真的退了,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大笑。
“哈哈哈,龟儿子们,怂了,退了!”
他拄着长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弟兄们,贼军退了!”
刘擎天振臂高呼。
城墙之上,早已精疲力尽的守军将士们,听到这话,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赢了!”
“我们守住了!”
“贼军退了!”
无数士兵丢下手中的兵器,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凌云看着欢呼雀跃的将士们,脸上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走到刘擎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擎天,辛苦了。”
“让弟兄们原地休息,不要松懈。”
“是,陛下!”
刘擎天抹了把脸,大声应道。
凌云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神龙卫沉声下令:“传朕旨意。”
“立刻将城中所有郎中,都给朕调派过来,救治伤员。”
“另外,将御膳房和各处府衙准备好的热粥、肉食,火速送到南门来,让将士们饱餐一顿。”
“是!”
神龙卫领命,迅速离去。
凌云的命令,如同一道道暖流,迅速注入了南门守军将士们的内心。
城中所有的郎中,都被紧急调派了过来,提着药箱,脚步匆匆地奔向南门。
简易的伤兵营地很快在城墙后方搭建起来。
哀嚎的伤兵们被小心翼翼地抬了进去,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御膳房和各处府衙早已准备好的热粥、肉食、干饼,也源源不断地送上了南门城头。
鏖战了数个时辰,早已饥肠辘辘、精疲力尽的守军将士们。
此刻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滚烫的肉粥下肚,驱散了疲惫和寒意,也让他们重新恢复了些许力气。
一场惨烈的血战之后,这短暂的安宁与饱足,显得尤为珍贵。
……
与此同时,京城北面数里之外的北蛮大营。
气氛却与京城南门的暂时欢腾截然不同。
这里,一片压抑与暴戾。
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却照不散那凝重的杀气。
北蛮大汗屠克,正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帐内来回踱步,暴跳如雷。
“废物。”
“通通都是废物。”
他赤红着双眼,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三十万大军。”
“本汗亲率三十万草原的铁骑啊。”
“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京城北门都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