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醉客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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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哪能说这大实话。夏绫摸了摸鼻子,囫囵着答:“晚上有狗折腾,闹腾的不让人睡觉,现在才补的。”

宁澈噢了一声:“你要是嫌累,那我再找两个人,晚上把狗送过去让他们看着,你白天陪它玩一下就得了。”

“不用不用,千万别。”夏绫连忙拒绝。此狗非彼狗,她晚上去值夜这事,可不能给整露馅了。

夏绫双手托着腮,软糯的脸蛋在她手掌里嘟成一团。天气很清透,夕阳斜斜的照在琉璃瓦上,在这坐上一会,还觉得挺舒服的。

“哎,今天不九月十五么,你不去娘娘那?”

“中午去的,吃完饭就回来了。”宁澈说的索然无味,“在她那讨不着好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待久了俩人都觉着烦。”

夏绫只说了个嗯,拾起一根小木棍,没有目的的在地上画圈圈。

宁澈用手肘拱了夏绫一下:“你这次回来,也没上永宁宫去看一趟?我记得你之前跟皇后还挺好的,你们见了面或许能有话聊。?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没有。”夏绫看着脚尖摇了摇头,“我又待不长,过些日子就得回行宫去了,就没想着走街串巷的把所有人都打扰上一遍。”

这话宁澈听了有些失落。他张嘴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对了阿澈,跟你说一声,我这两天想回浣衣局一趟。”

宁澈挑眉:“回去做什么?”

夏绫道:“当时进宫走得急,我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行李还都在那放着呢。虽然在这什么都不缺,但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着会更顺手些。”

宁澈放下心来:“行,那随你。出去多逛会,晚点回来也没事。”

夏绫呲着牙一乐:“多谢陛下。”

宁澈斜了她一眼,忽然很想在她脸蛋上掐一把。

“乔乔,我还有点正事想要问你。”

“嗯,你说。”夏绫不免好奇,他找自己能有什么正事。′三,叶*屋+ ^免·费¢阅.读+

宁澈吁了口大气,好像是把看不见的重量又背在了肩上。

“你小时候,是不是有遇上过倭寇?能不能给我讲讲,当时是什么样子。”

夏绫神色凝重了起来。怎么说起这个了,那可真不是段让人愿意想起的记忆。

“是又有倭贼来犯了?”

宁澈颔首:“昨日收到的线报,莱州府,登州府,自灵山至靖海一带,几乎在同一时间,有几波倭寇同时登陆侵扰。倭贼上岸后烧杀抢掠打家劫舍,甚至还毁了好几座军备库,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夏绫恨恨道:“这是都抢到山东来了?”

宁澈亦冷笑:“真是蹬鼻子上脸。”

倭患一再北移,且是愈演愈烈。再往上一步,可就要到京师了啊。

*

山东灵山卫,九月初九,夜。

夜色中的海湾幻化成了一方没有边际的墨池,海浪在空旷的天幕下冲刷着礁石,卷起海水中特有的咸腥气送到风中。

老渔夫坐在礁石上,借着船上昏暗的渔灯,虚着眼在修补渔网。

他抬头向远处望了望,在海湾另一侧的高处,有经久不息的灯火彻夜长明。那里是大燕朝的灵山卫,胶东一线的海防重镇。

老渔夫的儿子是灵山卫的小旗,已有半年没回过家了。日前收到了儿子的来信,说他近日升了职,能回家来歇上几天。

想到儿子,老渔夫原本昏花的眼,在渔灯下却亮了起来。他要赶明早第一波出海,定要好好下几次大网,等孩子回来做几顿好吃的给他。

静夜中倏忽间却出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响动。老渔夫皱了皱眉,多年来靠海吃饭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有船在朝岸边来了。

老渔夫站起身向远处望去,黑夜中的天与海原本该是一方难以分割的黑幕,而此时在天海的夹缝间,却出现了散落跳抖的火光。

那些光点越来越近,终是在海面上连成了一条光带。

老渔夫看清楚了,那是一艘艘关船,正开足马力向岸边逼来。

他骤然张大了双眼,转身拼了命的往渔村中跑去,大声呼道:“倭贼,倭贼来了——”

灵山卫的瞭望台上,浑厚的号角声乍然冲破夜色,撕裂了这夜晚的宁静。

赵远一个寒战惊醒过来,下意识的站起身就往瞭望台上跑。

今夜瞭望台上有两班人站岗。他站了前半夜,平安无虞,于是下了岗在瞭望台下的木栈旁眯瞪上一会。

“哥,是倭贼,已经快要靠岸了!”

年轻的小兵眼中燃着仇恨的火焰,比塔台上的火把更加炽烈。

赵远拉开小兵,站在瞭望台的风口处眯眼向远处望去。

海风唦唦的吹着,十数条关船借着风力,一齐拥入了海湾。在船头,光头竖辫的倭寇耀武扬威的高举着火把,腰间的佩刀上凛凛映出寒光。

那些刀刃上,可是嗜过大燕老百姓的血啊。

赵远死死握紧了拳头,毕剥燃烧的烽火映照着他黝黑的脸庞。

他的家乡就在海湾对面的小渔村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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