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突然开了窍一样。¢卡+卡-小?说·网` _首^发+
回到乾清宫,夏绫没停脚,直接去了昭仁殿。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操心的命。自谭小澄接了打理昭仁殿藏书的差事后,她就总担心是因为自己说的不够仔细,搞出来的东西达不到宁澈的期待,让谭小澄吃了挂落。所以没事的时候,她就会来昭仁殿跟谭小澄一块盯着。
昭仁殿的藏书跟行宫书库有很大的不同。行宫中的书杂,有很多记述的都是民间搜罗来的偏门左道。而昭仁殿中的书则是正统帝王的藏书,甚至还有许多传世的孤本,在打理时需要更小心谨慎。
夏绫到昭仁殿时,谭小澄正带着几个司礼监官阶稍低的写字将一面书架上的书目都誊录下来。她同谭小澄站在一道,抬头看着攀到梯子上正在录顶层一排书的内侍,叹到:“得亏行宫中的书架没那么高,不然把我折腾废了也整理不出来。”
谭小澄附和着笑了下,但他其实远没有看起来的这样轻松。~s,h!u·b`x!s`.?c.o-m?这是皇上第一个单独指派给他的差事,他太想做好了。有的时候,他其实还挺羡慕小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生心大,他身上总有股不争不抢的从容。
可这样的人却更容易讨人喜欢,也难怪皇上愿意用他。
谭小澄见夏绫手中抖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书,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把她拉到边上来,低声道:“乔,主子今天脾气不太好,伺候的时候小心点。”
“怎么的了?”
谭小澄道:“今天北镇抚司发现有人在外城散布妖书,庄衡大人拿了一张呈给主子看了,那上面是说……是说会有倭贼偷偷潜入京城,主子下了令去严查。”
“啊?真的假的?”
夏绫狐疑,倭贼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我哪知道真假,得镇抚司查了才知道。不过自打从先帝那会开始,与倭寇相关的事就是大事,尤其主子最恨通倭之人,所以咱们最近都小心着点,别往钉子上碰。`1′4~k¢a·n¨s~h!u!.,n+e!t·”
夏绫点点头,心想这事来的好生蹊跷,找个机会问问阿澈去。
与此同时,承天门外的镇抚司衙门,阴云密布。
这妖书不知从何而起,不仅现下外城已传满城风风雨,连内城乃至皇城,也隐隐有散布之势。无人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若是谣言也便罢了,但就怕是真的如上所说,有倭寇偷偷潜入了京城,意欲图谋不轨。
庄衡在此事上丝毫不敢马虎,他将锦衣卫分做了两拨,一拨去追查妖书的出处,另一拨去盘查是否真的有倭寇的踪迹。既然了无头绪,那面就得铺的足够大,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个在镇抚司衙门留守的千户,正在仔细翻看着手中的一份“妖书”,以寻求是否能在字里行间窥得什么天机。这时手下却忽然来报,有人在镇抚司衙门口丢了一封匿名信。
千户展开匿名信,越读眉头锁的越深。他霍然站起身,对手下吩咐道:“带上人跟我走!”
这队身着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来势汹汹的涌进了内城城南一条胡同的民房中。叩门未应后,几人破门而入,房中桌椅陈设,规整而简朴。
锦衣卫可不会在乎是否礼貌,在房间中乱翻一通。浆洗整齐的蓝色官服被随意抛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忽有个百户高声喊到:“找到了!”
他自书桌的抽屉中翻出一摞稿纸,递到千户面前:“大人,铁证如山!”
千户垂眸看着稿纸上密布的倭文,面色森然。
他出门拦住一住在附近的干瘦男人,指着那间民房问到:“住在这里的人去哪了?”
男人惊恐的面无血色:“大大大人,这个人他,他惯去胭脂胡同!”
胭脂胡同,京城最负盛名的风月场。不管外头如何波诡云谲,在这温柔乡中永远是一派被脂粉香气包裹的太平。
钟义寒出宫后,回吏部衙门换了套便服,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胭脂胡同。此时尚未入夜,并未到了莺莺燕燕挥着手帕招揽恩客的时候。他径自走入一家名为吟春楼的楚馆,熟稔的在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守在门口的龟奴。
龟奴打量了他两眼,见他也不像能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只对他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
钟义寒进了后院,在一间花房前站定,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门内传来些窸窣的声响,有一女声答到:“来了。”
房门被拉开,一容貌姣好的女子云鬓半绾,显然是还未为夜晚即将而来的“生意”做好打扮。待她看清了面前的人,眼神却一瞬亮了起来:“钟先生,您,回京了?”
钟义寒浅笑答:“云湘,许久不见。”
云湘忙将钟义寒让进屋来,笑意吟吟的倒茶给他:“一别五年,先生这些年在外头,一切可都还顺遂?”
正说着,却自床帐中钻出一四五岁大的小童,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打量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拽了拽云湘的衣摆:“娘,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