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把孩子找回来。*0!0-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_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所以一生都没离开过那个小渔村的他,去县衙,去府衙,甚至带上了全部家当,一路告到了京城。
他下过跪,挨过打,吃过牢饭,但他从没有后悔过。他就是想讨要一个说法,他的儿子,到底去哪了?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他是一个父亲。
宁澈弯下身,将赵大成手脚上的镣铐全都打开。他朝这个普通如草芥的老人伸出手道:“老人家,回家去吧。”
赵大成皱纹遍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舒展。片晌后,他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同宁澈的手紧紧相握。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一只枯槁粗糙,捕鱼结网只为了一家的温饱。
一只修长细腻,笔走龙蛇间便能决定万千人的命运。
百千年历史长河中,这样的两只手,鲜有机会能交握在一起。但耕耘之人无不希冀,有朝一日,上位者也能站到他们中间,怜惜民生之苦,尊重稼穑之艰。/w*a′x?s\w`.*c~o`m?
“来人。”
宁澈声音不高,但不过须臾间,便有两个锦衣卫千户在暗隐中现了身,抱拳听命。
“将这位老人家送出去,一路护送回乡,好好安置。”
两个千户领了命,在左右扶起老人,搀着他缓缓向牢房外走去。
白发零乱的老渔民佝偻的向外走出了几步,似乎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顿住脚步,回身望向身后长身玉立的年轻人。
“你……你是?”
宁澈微一颔首:“走吧。”
老渔夫嘴唇动了动,终只说道:“谢谢您了。”
宁澈负着手,目送那个沧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他能做的,也仅能到这一步了。日后的丧子之痛,只能靠这老翁自己用余生去消化。
宁澈看了眼同样在凝视着深渊的钟义寒,浅淡的笑了下:“钟大人,你我之间还有笔账,是不是也该算一算了。^x^i!n·2+b_o!o,k\.*c*o/m_”
他让人多点了几支蜡烛,以看清楚身边这人每一处细微的神情。
昏黄的烛火映照在两个年轻的脸庞上,一个深邃诡诈,一个苍白狡黠。
“陛下,何意?”
宁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朕没有证据,只不过是猜到了一些事情而已,钟大人可以选择坦白,当然也可以选择否认。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朕给了你信任,钟大人至少也要拿点诚意出来。你说对吗,兜帽人?”
钟义寒眼尾颤了颤,唇角终是勾起一抹认栽的自嘲。
“吾皇圣断。”钟义寒俯身跪拜,彻底摊了牌,“妖书案的始作俑者,正是罪臣。”
宁澈撩袍坐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磕在桌案上,嗒的一声脆响。
“那倭寇入京的事,也在你的谋划中么?”
钟义寒摇头否认:“罪臣还没有那么神机妙算,也实没有料到,竟是倭寇帮臣推了这一把。”
从科举入仕的第一天起,钟义寒便就暗中盯上了韩山岐,害得他幼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他殿试被点了探花郎,原本可以入翰林,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士。但他偏要自请外放,就是为了能同韩山岐有交集,暗中搜集他贪污的罪证。
他其实并没有将贪墨的事与通倭联系在一起,只是在吏部供职时,韩山岐安插在吏部的亲信对他懂倭文这件事格外在意,这使得钟义寒起了警觉。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求告无门的赵大成。
多年来暗中的摸查,让钟义寒敏锐的意识到,这其中或许隐藏着什么玄机。于是他写了假言有倭寇入京的妖书,扮作兜帽人,让赵大成散发出去。他的本意是想借此给朝廷提个醒,但凡能撕开一个小口,他就有机会探手进去,将韩山岐贪赃的罪证抖落出来。
不过他也只是在暗中观望,并不期待借一个老渔夫的手就能彻底扳倒一个封疆大吏。可万万没想到,却真的有个小倭贼在此时闯入了京城。
原本毫无勾连的两件事,竟然以这种奇妙的方式在京城中交织在了一起。
在之后,事态的发展也大大超出了钟义寒的掌控。他那段时间近乎疯魔,日夜都在思量,究竟什么时机将他手中的罪状递出去才能彻底钉死韩山岐,让他永世翻不了身。
直到井上三郎的一纸口供,给韩山岐判了死刑。至此,他也理所应当的将自己收集的全部证据拱手呈上,在黄泉路上送他最后一程。
“皇上,”钟义寒以额触地,坦然禀道,“臣自知,犯了欺君大错,罪无可恕。无论陛下如何责罚,臣都心甘情愿听凭处置。”
“处置?”宁澈咀嚼着这两个字,“那你觉得,自己当受什么处置?”
钟义寒心中微叹。
他探手入怀,在衣襟中摸出一页薄纸,双手呈过头顶。
“万岁,这是臣在狱中这些时日,反躬自省,写下了罪己疏,劳请圣上过目。”
宁澈将那一纸罪书接过,在灯下展开来,草草看过。
书中非但言辞恳切的认下了他抗
旨违逆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