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醉客 作品

分卷阅读222

和方苒分别写下的两份供述一并放置在盛放证物的托盘上。¨h¨u_a,n_x*i~a*n-g.j·i+.~n+e¨t¨

钟义寒正欲应是,却忽听得身边又有人道:“启禀主子,奴婢还有事想要禀奏。”

抬头,见说话的是跟在何掌印身后那位姓谭的秉笔。因自入殿后他都未曾说话,钟义寒也是此时才注意到他。

宁澈微挑起一侧眼眉:“讲。”

谭小澄行至御座之下,躬身禀道:“何掌印方才的话漏了一处细节。方苒虽说确已招供,但却不是在司礼监刑讯拷问时认的罪,而是在带回禁房关押时,毫无缘由的咬下自己下毒的罪行。可奴婢以为,若说是因良心发现而突然悔改,未免太牵强了些。倒不如说她想掩盖些什么,想让事情尽快结束在她这里。”

何敬抬眸一眼看向谭小澄,仿若在看一个疯子。

宁澈面色渐沉,冷声问:“你想说什么?”

谭小澄定了定心神,握紧已满是冷汗的双手,继续道:“主子请看,在托盘右下角所放置的物证,是一只粉色的钱袋子。,x.i^a,n¢y¢u?b+o¢o·k+.·c\o?m·”

宁澈垂眸看向那只钱袋,不由微皱了眉。初见这东西,他只觉得略有眼熟,并没有多想。可此时再看,越发觉得不对劲。此物他一定从哪里见过。

未及他思索出答案,谭小澄便已然开了口:“奴婢斗胆回禀,这件证物,奴婢曾在镇抚司指挥使庄衡大人手中见过。”

满座皆寂。

何敬陡然呵斥道:“若知此内情,为何不早说?怎容得你在主子跟前信口胡言,攀咬庄衡大人!”

“你住口。”宁澈的语气毫无波澜。

他缓缓拿起那只钱袋子在眼前端详片刻。

不会错的,这确实是庄衡的东西。彼时在南边,庄衡尚未知道他身份时,两人曾以朋友相称。宁澈那时还用这钱袋子同他开过玩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用这样娇媚的颜色。

庄衡只是很平淡的答,因此物出自对他很重要的人,所以格外珍惜。¢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宁澈凌厉的目光在谭小澄与何敬脸上一一逡巡而过,他几乎是立时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谁给皇后下了毒,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柄剑会为谁所用,又究竟会斩向哪一方的利益。

宁澈冷笑,真行啊,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就斗起来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将庄衡保下来。

宁澈深沉的眼神落在谭小澄身上:“跪下。”

谭小澄心中一凛,片刻不敢迟疑,立刻屈膝跪伏于御前。

宁澈拿起手中的钱袋子质问道:“你说这东西是庄衡的,可有任何证据?”

谭小澄深知自己已惹了皇上的盛怒,但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靠着一腔孤勇叩头回禀道:“奴婢并无任何物证,但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敢同庄衡大人对证!”

嚓!

谭小澄的话还未说完,宁澈抬手将桌上的一方砚台掼在他面前,当即四裂粉碎。

“信口雌黄,诬蔑朝廷要员。朕最恨你这种将手伸到外政上的奴才。”

何敬此时也觉出害怕来,亦跪下道:“主子息怒。”

“还有你!”宁澈朝他喝到,“你们司礼监就是这样教人当差的么?下梁歪成这样,你这上梁也正不到哪去!”

何敬跟在宁澈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还未得皇上说过如此重话。他一头重重磕在地上,痛彻心扉道:“奴婢罪该万死!”

宁澈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朕今日不罚你,但你手底下这个奴才,朕绝不轻饶。往后的司礼监,你自己掂量着如何整饬,若是再让朕发现胆敢干涉外政,这个掌印你也不必做了。”

何敬内里的衣衫已湿了一大半,俯身叩首道:“主子教训的是,奴婢定当好好自省,万望主子息怒。”

宁澈深呼了口气,目光又落在了谭小澄身上。

“杖四十。打完后也不必回乾清宫来了,发落去做杂役。”

谭小澄面前的地砖上已落满了冷汗,听了这句话,他的身子仍是不由得一晃。

半生如履薄冰,汲汲营营走到这个位置上,终是在这一瞬全部化为乌有。

或许是已恐惧过了头,谭小澄此刻反倒坦然了。

他抬首望向高高在上的帝王,平静说道:“奴婢叩谢主子恩典。奴婢自知罪无可恕,但却并无一句虚言欺瞒君上。只盼主子英明圣断,使蒙冤之人昭雪,使无辜之人清白。”

宁澈眼角颤了颤,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

“拖出去。”

有内侍前来,将谭小澄拖了出去。何敬也一并叩头告退,去准备行刑的事宜。

御阶下便只剩了站着的钟义寒,与其他早已戚戚跪地的近侍。

殿内一时沉静如雪。

宁澈瞥向自己桌案左侧,见不远处跪伏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内侍,是往日里侍奉茶水的,还在不住的瑟瑟发抖。

“谭小澄是你师傅?”

小吴听见声音身子泠然一震,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是。”

宁澈摁了摁眉心:“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