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同我说什么?”
“乔,”谭小澄微咳了两声,喉咙间反上来的气息都是血腥味。?如!文¨网^ ¨无-错/内!容·
“方姑娘,保下来了吗?”
夏绫眼眶一热,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在问方苒的安危。
她点了下头回应他:“小谭哥,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若是看出了些什么,你来同我说,做什么要自己去触皇上的霉头?”
谭小澄缓缓摇了下头:“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太复杂了。庄衡大人和何掌印,皇上一个都不想舍,你若是在中间出了头,他便不能故意说瞎话保住庄衡大人了,说不定还会埋怨你。”
他惨淡一笑:“虽然,我再也做不成一个男人,但心中总是觉得,凡事不能让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冲在前头。能让我挡的,还是我来吧。”
夏绫禁不住哽咽:“小谭哥,你真傻,真傻。”
谭小澄并不在意夏绫的这句责备,只是笑了一下,继续缓声道:“还有就是,我不能跟小汤去仁寿宫,你一会一定要帮我劝住她。·5′2\0?k_s-w?._c!o.m^”
“为什么?”
提起小汤,谭小澄的眼神不自觉就变得柔软了些,可在此时看来,更多的是伤感与无奈。
“宫中女子跟内侍对食,无非是想找个能依靠的人搭伙过日子。但内侍算不得是男人,宫女与内侍虽同食同饮者多,却鲜有人愿意同檐同住。我若去了仁寿宫,在小汤面前必不能保全衣冠,之后又只是个下等的杂差,给不了她半分倚仗。要让人知道小汤伺候过我这种人,她走到哪,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夏绫心中五味交陈,虽是不忍,但也深知他是为了小汤好,只得点头应了他。
“乔,还有最后一件事,拜托你帮我。”
夏绫扶住几乎已力气耗尽的谭小澄:“小谭哥,你说。”
“在护城河边,我值房的柜子里,我收拾出一个包裹,那里是这些年我攒的所有体己钱。这些钱你拿过来,一半帮我送到河间府的家中。′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我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弟妹,弟弟想要读书,正是用钱的时候。往后我能帮上的可能就少了,替我同他说,定要勤俭自强,不要同他人攀比。”
“另一半钱,你帮我给小汤。但是如果就这样拿给她,这丫头必定是不会要的。这些钱就请先放到你这里,若是之后她遇见什么事,暗中用这些银子帮一帮她,莫要让她受什么委屈。”
听到此处,夏绫终是也红了眼睛,郑重答应他道:“小谭哥你放心,我也拿小汤当自己妹妹,必不会委屈她的。”
谭小澄含笑点了下头,算是安心了。
他忍着疼,缓缓动了动身子,双手撑住地面,俯下脊背,竟是要对夏绫行大礼。
夏绫连忙搀住他:“小谭哥,你这是做什么!”
谭小澄俯身道:“夏姑娘,我这一生战战兢兢惯了,怕伺候不好主子,怕得罪了同僚,所以万事求稳,也就多了许多古板与不近人情。之前若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万望你包容。今后的事,多谢你了。”
夏绫轻轻将他扶起来:“你这话就见外了。小谭哥,能同你相识一场,我亦荣幸之至。”
夏绫喊来了小吴和小金,让他们重新背起谭小澄,将他送到宫外安乐堂去。
小汤拉着夏绫的衣袖,自知留不住他,但目送着那三人蹒跚离去的背影,仍是泪流满面。
她扑在夏绫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小乔姐,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夏绫叹了口气,慢慢拍着怀里的小姑娘,轻声说:“小汤,若往后小谭哥做不了你的依靠,你便做他的。强大起来,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家,靠你自己,依旧能撑得起半边天。”
99 做客夏宅
◎“这间屋子,是臣为舍妹留的。”◎
两三天后,宁澈同夏绫递了个消息,让她去刑部看一看庄衡。
虽不知具体是出了什么事,但宁澈既这样说,境况必定是不太好,夏绫当即换了衣服出宫去。
在刑部门前值守的小吏看过夏绫的牌子,得知她是宫里来的人,忙引着她往衙门里走去。夏绫片刻没有耽搁,直接指明要去右侍郎的衙房。
她敲了门进去,钟义寒正着一身官服坐在案前批示卷宗。见夏绫来了,他忙起身拱手道:“小乔公公,您可算来了。”
“钟大人,”夏绫同还礼道,“庄大人是怎么了吗?皇上说让我过来看看。”
钟义寒压低声音,面露忧色:“庄大人已有三日水米未进了。”
夏绫的眉毛拧了起来。
“他这是要做什么!绝食吗?”
钟义寒摇摇头:“他什么都不肯同下官说,只说要面见皇上,可皇上又不见他。这么一尊大佛押在刑部这,下官也属实觉得烧得慌,盼您来开解一二是最好不过的了。”
夏绫明白了,点头说:“钟大人请带路吧。”
刑部大狱,因是个还有机会讲理的地方,较之诏狱要宽阔些,也不似那般阴森可怖。
钟义寒拿了钥匙,提了灯盏,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