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历经过那场劫难的人重新聚在一起,把能回忆起来的邻里相亲的名字都刻在了石碑上。+w`d?s,c¢w¨.·n¢e_t^”
不知是否因为高处的海浪声更大,里长的声音里包含了一丝沧桑:“咱们的同胞啊,不能做那些异族倭贼刀下的孤魂野鬼。好在这些年,朝廷对海防越来越重视,我儿子也到海防营中当兵去了。我们这些靠海过日子的渔民百姓,无非就图一个安稳太平,能吃口饱饭。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们就心满意足啦。”
夏绫看向傅薇的棺木,心中忽而有了一种奇异的碰撞。
鲜有人会再知道,这个出身普通的渔家女,却是这个庞大帝国皇帝的娘亲。因为她曾经的到来,在潜移默化中推动着这个帝国走向不同的历史轨迹,从而影响着千千万万人的命运。
这其中也包括夏绫的。
夏绫走到海崖边,面对着从东方广袤天地间吹来的飒飒海风,眼前的万顷波涛似乎已将她融化在这片蔚蓝的天海之间。
她知道,再往东走,在海的那一侧,还有一座岛国。*3-y\e-w·u~./c_o-m¨那里是那群倭贼的老巢,也是秋鹤的家乡。
夏绫有一种感觉,在未来不知道的某一天,两个国家之间终会有一场战争。但她相信,我们一定不会是输的那一方,因为在脚下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是如此深沉的爱着他们的手足与故乡。
*
傅薇的灵柩终是在衣冠冢的侧旁入土为安。
在她的墓碑上,也没有再给她冠上多余的称号,而只是简简单单“傅薇之墓”这四个字。就如同衣冠冢中埋葬的上百个灵魂一样,永远与这片天海长眠。
夏绫在傅薇坟前磕了头,上过香,她心中最沉的一份担子,终于着实的落在了地上。
她终于践行了对傅薇的诺言,带她回了家。就让她好好长眠在这里,与家人团聚吧。
夏绫走下山崖时,见汪千户等一行锦衣卫皆已整装待发。
她前去询问道:“这是?”
汪千户对夏绫抱拳施了一礼道:“陛下有令,待棺木入土后,我等立即返京,不得逗留。.求¨书~帮? _更-新*最¢快\所以同姑娘道个别,我们这就准备出发了。”
“这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夏绫没想到这群锦衣卫这么雷厉风行,“好歹让兄弟们休整几日再回京啊。”
汪千户爽朗一笑,眼中皆是少年人不知疲倦的精干:“皇命不可违。况且,照我们庄衡大人的办事风格,现在怕是积压了一堆案子等着兄弟们回去办呢。我们回去的越晚,要还的债便越多就是了。”
夏绫心中暗诽,看宁澈带出来的都是一堆什么人啊。可就在同一瞬,又禁不住想起在京城为了抓倭寇没日没夜到头秃的日子了。
好像那时候还真没觉得累。好像……那些日子还挺值得想念的。
“既如此,我便不留诸位了。就此别过,一路平安。”
汪千户颔首,却又从怀中取出一只一掌见方的布包,递给夏绫:“这是临行前,陛下吩咐臣等转交姑娘的。”
夏绫有些疑惑的把布包接过来。
汪千户又多补了一句:“皇上还说,等臣走了,您再把这个包打开。”
未及夏绫反应,汪千户一声令下,锦衣卫跨鞍上马,挥动了马鞭。
“夏姑娘,后会有期啊!”
在马蹄掀起的飞扬尘土中,夏绫听到飞驰而去的队伍中传来这样一句话。
站在长长的官道上,夏绫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布包,解了系扣把它展开。
竟然是厚厚一沓银票。
这是宁澈给她的。这些钱的数目,可以保证她后半生即便游手好闲,也能高枕无忧的度过一生。
“这人,什么意思啊……”
夏绫无奈的笑了一下。
因还没有想好该去哪里,夏绫便在这个小渔村暂住了下来。
经此一事,村里的许多人都知道了夏绫,把她当做失散多年又远道归来的孩子。
里长家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又常年在海防营不回来,里长夫人便将女儿从前的房间收拾了出来,给夏绫来住。
一下子,夏绫多了许多姨出来。村里的女人都很质朴和善,在她们热情的张罗下,夏绫很快就融入了这渔村的生活中。
清早,她同女人们一样,穿着便于劳作的阔腿长裤,头上戴着竹编的笠帽,去海边收第一批新鲜的鱼获。
夏绫很快学会了如何用锥刀敲下礁石上附着的海蛎子。在海蛎将将能装满一个鱼篓时,出海捕捞的渔船归来上岸了。
在粼粼海面上,十数艘渔船被冉冉升起的红日度上一层金光,在海波温柔的推动下,渔船在碎金间划破一条淡痕,悠悠驶来。
女人们见自家渔船归来,争先恐后的脱掉鞋子,挽起裤腿跑去迎接。翻卷着的白色浪花浸润过女人们或纤细,或粗壮的小腿,沙滩上落下纷繁错乱的脚印,在又一次浪潮延展之后,重新归为平寂。
夏绫跟着一同往渔船上看去,船舱里载着满满一肚子海货,有蟹有虾,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