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进去帮姜南量尺寸的时段,祁春枝闲得无聊,索性自己出门逛逛。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
这条街上倒是热闹,路边摊上的许多小玩意儿都做得很精致。
刚逛了没一会儿,祁春枝突然被人叫住。
“姑娘留步!”
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在她身后响起。
祁春枝转身,只见一名手执算命幡的算命先生立于她身后,幡上写着‘神机妙算’四个大字。
他捋了捋不存在的长胡子,压着嗓子道:“这位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似是大凶之兆啊!不如让贫道帮你算算如何。”
祁春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抱着双手,嗤笑一声。
“哦是吗?那便请这位先生好好算算!”
一听祁春枝愿意听他算一卦,那人先是微惊,随后立马收起下巴,轻咳两声,闭上双眼,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掐算。
祁春枝一脸看戏的表情,幽幽道:“大师,算出什么了?”
“姑娘天命不凡,想必定是官家之人,非富即贵。”
“果然准!”祁春枝配合地点点头,故作惊讶。
那人见她如此认真,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没一会儿,他掐指停顿,眉头紧缩,突然震惊地大喊一声。
“哎呀!”
“啧啧啧!姑娘虽出生高贵,但这命盘七杀坐命,孤辰守宫,十年内必有血光冲克,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六亲离散,鸳侣成单……”
“大凶!大凶之兆啊!”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此为九星化煞符,只需三十两,便可替你逆天改命,转凶为吉!”
“哟!这么严重呢。.t?a-k/a`n*s*h?u~.?c′o.m′”祁春枝先是张大嘴巴,震惊地望着他。
两秒后立马化作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也就是说我还有十年的好日子可以过?够了够了!”
说完,祁春枝转身就要走,那人急了,赶忙冲上前将人拦住。
问:“你不想逆天改命吗?!”
祁春枝摇头,说:“比起花这30两,本姑娘还是比较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欸等等!”那人快速掐了掐手指,又说,“贫道还算出,姑娘若不及时改命,此生定然再无子嗣!这辈子只能帮他人抚养孩子。”
“无痛当妈?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呢?!”祁春枝听乐了。
有钱有权还能无痛当妈,这泼天的富贵她更是跪着接!
那人:“……”
寻常女子,若是听到自己这一生,既无娘家撑腰,又与子嗣绝缘,只怕早就慌了神,不管真真假假都会买个安心,生怕自己在夫家无立足之地。+2¨3·d·a¨w¨e_n.x~u.e~.!c-o`m\
可眼前这女子不仅毫不在意,而且看她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期待是怎么个事儿?!
祁春枝抬手夺过他手中的算命幡,在一旁找了块空地,随意坐下。
学着他的样子,掐起手指,说:“我觉得你算得不准,不如我来帮你算一卦吧。”
“胡说!贫道专业算命二十年,岂会不准!”那人一听祁春枝这话,顿时大怒,“你一个小丫头,看样子连大门都没出过几次,你会算?”
“别着急啊,真真假假,你听本姑娘姑娘算算不就知道了?”
“你爹一定是男的,你娘一定是女的,是也不是?”那人刚要拒绝,祁春枝立马张口道。
嘶!
好像还真是……
他本想动手抢回算命幡,但听她这么一说,他动作顿住。
“你饿了就吃饭渴了就喝水,是也不是?”
这似乎也是……
算是算得挺准的,但是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人挠了挠头,想要开口,祁春枝将食指放到唇边,轻吹一口气。
“嘘,没算完,你且继续听。”
“吃饭你得坐,睡觉你得躺,你爹你娘结亲时,你一定不在场,是也不是?”
那人有些惊了:“竟连这都能算出来!”
没想到这姑娘当真有点本事!
祁春枝继续道:“我说河里有小鱼,天上有小鸟,你吃饭是不是得用牙齿咬?”
“是是是!大师,你太准了!”
祁春枝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瞟一眼,只见那人对她的能力早已深信不疑,她又重新闭上眼睛,说。
“本大师还算出,你上辈子投的是畜生道,这辈子虽投的人道,但累积的业较多,只需十两银子,便可替你消业改命!”
“十两?!”
那人明显有几分心动,但也有些无措。
犹豫片刻,他毅然决定掏钱。
只可惜,掏遍全身,也只掏出了一两碎银和三个铜板。
“大师你当真能改命吗?”他硬着头发,把钱全塞到祁春枝手里,“这些都给你,算做定金!等我赚够了钱,立马补上!”
祁春枝愣了。
这么好骗吗?!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又道:“只不过我不想改自己的命,我要改……”
“小姐,你怎么出来也没带上奴婢?”
他话音未落,被出来找她的白露打断。
祁春枝刚想说话,这时,一旁摆摊卖香粉的大姐认出那人的身份,叉着腰大声呵斥道:
“谢冬寒?俺嘞个乖乖,你这混小子咋又出来骗人了!”
眼前这位沾着假胡子,佯装老成的少年,正是初入洛阳那日,偷她玉佩的少年——谢冬寒。
他显然已经将那块玉佩拿去当过了,不然也不会知道她是宫里的人。
祁春枝恰好闲得无聊,本想陪他玩玩,没想到他还真信了,不惜把自己身上仅有的钱都给了她。
这样的脑子,也能骗到人?
大概是怕香粉大姐捉他去报官,谢冬寒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祁春枝喊:“大师!我这就去凑钱!”
少年跑得慌乱,歪歪扭扭的假胡子早已被汗水浸湿,此刻半翘在嘴边,看起来有些滑稽。
祁春枝抛起手中的银钱,没忍住笑了笑。
“小孩果然是小孩,逗起来就是有意思。”
大姐啧了两声,提醒祁春枝:“姑娘,你没叫他把钱骗走吧?”
祁春枝笑着说:“没有,多谢这位姐姐提醒。”
“没有就好!欸姑娘,要不要看看我家香粉,都是前几日新做的,可香嘞!”
祁春枝缓步走到摊前,随意挑了一个颜色,将谢冬寒塞给她的三个铜板递给大姐。
“哟!多谢姑娘。”
白露走上前,问:“小姐,刚刚那人是谁啊?你手上怎么拿着这个东西?”
祁春枝望着早已消失的背影,笑了笑,将那根算命幡连同香粉一起,递给白露。
“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