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种树 作品

第259章 关西已经开始人吃人了

江逾白垂下眼睫,“你要知道,太子和世子之间,你必须要选一个!”

温初聚点头,“我一直都是选世子殿下。”

“只是,太子和如玉都对我有恩,我做不到不顾他们的生死。”

江逾白微微点头,“只是生死不明,未必就是死了,各安天命吧。”

“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听说都病倒了。”

温初聚放下茶盏,捏捏眉心,他回到这一世的时间太短,是在小妹及笄后,那时皇上已将小妹赐婚给萧熠。

他无力回旋,只能尽力布局人手,可是,满打满算只有一年的时间,太仓促。

手上已没有几个人可用,不知道现在太子殿下和沈如玉如何了?

……

关西

玉奴关上药铺的门,又在门上多插了一道木栓,关西已是不法之地,如同一座死城。

在这里没有什么太子和平民,谁手里有武器,谁就是老大。

前天的那场暴动是有预谋的,就是冲着太子去的。

幸好他出手救了两人,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可是,小姐派他来此地,除了组建情报网,还要关注太子和沈如玉的安危。

玉奴沿着昏暗的通道一步步往里走,走到尽头处,按了左手边的一个石块,眼前的石墙裂开一条缝。

玉奴双手按在墙上,缓缓推开,昏黄的灯光自门缝里逃逸出来,就见人影一闪,沈如玉侧身挡在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沈伴读。”玉奴躬身行礼。

“你是谁?”沈如玉问。

“草民玉奴,是四公子的人。”

萧羽杉眼眸一亮,“初聚,是初聚让你来救我们的?”

玉奴摇头,“不是,是小姐让我来关西,暗中关注太子和沈伴读的安危。”

“初颜,不是在雁门关吗?!”萧羽杉和沈如玉同时皱起眉头,一副困惑的样子。

玉奴知道他们困惑什么,他们两位在关西这座死城苦苦支撑,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两位在关西赈灾,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

他顿了顿,“国公爷已经被夺了兵权,关到大理寺,两位少将军和四公子也都在大理寺,没法向我传递消息。”

“公子说过,若是收不到他的消息,就听小姐的。”

“为什么?为什么夺了国公爷的兵权?”萧羽杉问。

玉奴长叹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慢慢说,反正我们现在只能困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都不知道外面的百姓怎么样了?”

玉奴苦笑,“太子殿下,外面已经没有百姓了,只有暴徒,关西已经开始人吃人了。”

……

上京

整个上京城都已戒严,除了搜捕萧怀瑾的余孽,还要搜捕陈启。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陈启先被找到,他没有跑出去,就在他住的那个院子里。

只是,他狡兔三窟,藏在了院子里的一口枯井里,那口枯井就在他卧房后面的枯草堆里。

小太监来送毒酒的时候,他说让他换身衣裳。

小太监就出去等了,没想到再进去的时候,人就没了。

那小太监一慌也没仔细找,就去急匆匆汇报,后来一寸寸摸查的时候才发现这口枯井。

陈启被拽上来的时候,已经病恹恹的了,但是,嘶吼的声音却是一点不小,大叫着说他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

最后,被御林军的统领直接割了舌头!

话都不会说了,这还怎么审?!

当然,仁宗帝也没打算审,直接让人验明正身,五马分尸!并且明日就执行。

这种多少年不用的重典,哪有说执行就执行的!也得准备准备吧。

入夜,杨柳风和杨忆尘进了大理寺,和大理寺的人一起验明陈启正身。

这是陈启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晚了。

当杨柳风站在牢房的栅栏前时,想,幸亏师兄将陈启的功夫废了,要不然,十个这样的监牢也关不住他。

虽然,陈启武功被废,但是,听力依然很好。

一听到脚步声就倏的睁开眼睛,像只蜷缩在角落里的老猫似的。

他看向门口,那母女俩相似的脸,让他强撑着站起身子,缓缓走过去。

粗大的脚铐哗啦啦作响,他一步步走过来,视线从杨柳风脸上挪到杨忆尘脸上。

他张开嘴巴,啊吧啊吧……忽的,又咧嘴笑了,看着杨忆尘笑了,笑着,笑着,突出的的双眼里就溢出两颗豆大的,浑浊的泪珠。

杨柳风再也忍不住,紧抓住栏杆,咬牙切齿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而陈启只是哭着笑……

杜国璋上前,压低声音,“杨侍卫,验明正身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问也问不出来!”

杨柳风指节泛白,恨不得一把掰开那栏杆,冲进去问他,“为什么要灭了烟雨冢满门,她父亲哪里对不起他?!”

可是,她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她只要知道他明天就会被五马分尸!她就可以告慰父亲和烟雨冢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娘,我们走吧!”

杨忆尘再看陈启一眼,拉着杨柳风离开,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后面啊吧啊吧的声音……

杨柳风和杨忆尘都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停住脚步。

至于,他说什么,她们已经不在意了。

第二日一早,午门口的刑场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大家见惯了砍头,五马分尸还是头一遭。

听说被处罚的人是个太监,勾结蛮夷,泄露军事要地,实在罪大恶极!

……

风里飘来清脆而又诡异的铜锣声,当第五声闷响碾过耳膜时,只见五个刽子手牵着战马从不同方向走来。

那些马的眼睛都蒙着黑纱,鬃毛用朱砂染成血色,鼻孔微微抽搐着喷着白气,垂着的硕大尾巴在寒风中悠闲的摇摆……

铜铃声响起,囚车缓缓而来,木轮碾碎满地枯叶。

囚车停下,陈启被拽出来,他赤着脚,脚踝的镣铐拖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他的身体佝偻着,背后拱起巨大的弓形,像是煮熟的大虾子。

监刑官捏起罪状,绢帛擦过陈启开裂的嘴角,陈启冷着眼,呼哧呼哧的笑,笑声诡异而惊悚,吓得观刑的百姓连连后退。

"罪犯陈启,秘不传旨,贻误军机,勾结蛮夷,罪无可恕……"

监刑官的声音被北风卷走,吹落在刑场南侧杨忆尘的耳中,陈启的目光也穿过人群,落在前排的杨忆尘身上。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什么,却辨不清是血还是未出口的遗言。

刽子手们往他四肢上套浸过桐油的麻绳,这些绳结不知道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多久,一遇体温便慢慢收缩。

当绳索勒进他的腕骨时,他忽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唇角就流出黑乎乎的血……

"时辰到!"

倏然间,五根绞绳同时绷直,马匹在鞭梢炸响的瞬间,铁蹄刨起混着冰碴的冻土。

画堂春伸手捂住杨忆尘的眼睛,听到她沉沉的哭泣声。

陈启最先断裂的是左臂,筋肉剥离的闷响如同撕裂一匹陈年锦缎。

接着是右腿,腿骨从关节处脱出时带着粘稠的碎肉,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

血雾漫开时,画堂春听到杨忆尘牙齿打颤的声音。

人群里忽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喊叫,“看,他不是太监!他有命根子,他有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