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彩带飘扬,新春气息仍在,杜河跟着小太监后头,前往太极宫,一到门口,迎面撞上杨思勖。
“张公公,小子向你拜年啦。”
杜河笑嘻嘻打招呼。
张阿难挥手,小太监离去,他面对杜河,有些哭笑不得:“小郎君新年好,随咱家进去吧。”
“陛下心情如何?”
“不太好。”
太极殿内,李二穿着明黄常服,坐在主位上,长孙无忌在坐在右下角,看来这哥俩正在聚会。
“微臣杜河,叩见陛下。”
“哟,司空大人也在呢。”
李二不耐烦挥手,示意他免礼,道:“杜河,你真是个惹事精,前两日,韦妃向朕哭诉,说你欺凌他族兄,可有此事?”
耳边风吹得真快啊,杜河暗暗吐槽。
“陛下,你可冤枉微臣了,微臣只是游览寺庙,韦猛那厮,调戏微臣侍女,还殴打我府中下人,微臣气不过,才找他理论一二。”
“你说的理论,就是把人打成猪头?”
李二淡淡质问,韦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将韦猛形容的凄惨无比,朝中也有御史弹劾,说杜河品行不端,应予以惩戒。
“可能他脸皮薄,再说微臣赔钱了呀。”
眼下李二还是听劝明君,不会被女人影响决策,再过十年,他可不敢保证,他又补充道:“陛下你知道的,微臣是老实人。-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长孙无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李二瞪了他一眼,他不打算计较,韦杜两家闹矛盾,是他喜闻乐见的。
“辅机,依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陛下,不如罚俸三月吧。”
长孙无忌知道该唱黑脸了,不过韦贵妃与皇后争宠,他也乐意拆台。
李二点点头,呵斥道:“下回不许孟浪了!”
“小子遵命……”
杜河大乐,他一个养马官职,俸禄不俸禄的,无所谓。
“微臣还有一事,想请陛下帮忙。”
李二喝着茶,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说吧,你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不见你来得殷勤。”
长孙无忌微微一惊,他很了解李二,这种语气,只会出现在亲近的大臣身上,难道陛下喜欢这小子?
杜河尴尬不己,这些当皇帝的,动不动就来人开打,谁敢多来。
“陛下,微臣医学院,想招收一批学生,思来想去,只有教坊和太仆寺的犯官家眷合适,他们年轻识字,是很好的人选,但他们身份敏感,微臣不敢擅作主张。”
“陛下不可……”
长孙无忌连忙反对:“教坊和太仆寺里,既有西秦薛氏后代,也有历代谋反从犯,严加看管还好,放出来,恐怕会引起许多事端啊。”
杜河也不反驳,两手一摊,反正你不放人,我就没法子。~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李二渡着步子,道:“朕允了,教坊和太仆寺,你可以随意调动,朕既然留他们命,就不怕他们生事端。”
杜河连忙拱手谢恩,李二还是霸气啊。
他又瞥了一眼长孙无忌:“辅机,此事有关观音婢身体,尚书省要多行方便,另外,工部那边,调集一批工匠出来,用来建造学院。”
“臣领命……”
长孙无忌一惊,才知道妹妹身体出了问题,否则,依照陛下性格,不会做出朝野沸腾之事。
杜河又想起一事:“陛下,这学院资金,可是找户部要?”
李二看向长孙无忌,后者摇摇头,他是能臣,贞观初期,天灾不断,加上战乱,国库空虚,负担不起大型建筑。
李二有些为难,杜河又道:“微臣可以出钱,甚至教坊人员,也可花钱买,但陛下得向六部说明,以后收益,也得给微臣。”
李二刚想骂他财迷,转头看见杜河眨眼,想起济民集团一事,微微一笑:“朕知晓了,明日会在朝中议论。”
杜河知道事情稳了,起身告辞。
反正国库空虚,谁要是反对,先跟户部尚书扯皮去吧。
……
杜河来到酒坊。
刚一进门,两个皮肤黝黑的女人,拦在杜河面前,这些女人卷发厚唇,肌肉隆起,带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应该是李锦绣买来的昆仑奴。
“这里是私人住宅,请问公子找谁?”
两人汉话说得不错。
杜河有心试探,双手搭上去,用力一拧。
两个昆仑奴瞬间反应,竟不管被抓手臂,另一只手肘挥动,首奔杜河左右太阳穴,口中同时发出怪叫。
“嘭嘭。”
杜河挥手挡下攻击。
这时,院中听到动静,又窜出一个昆仑奴,三人围住杜河,做出合击之势。
“住手!”院中传来环儿的声音。
环儿从院中走了出来,叉腰教训几个昆仑奴:“哎呀,你们几个,也不问问什么事,上来就动手……。”
几人不敢反驳,露出恭敬神色。
杜河抬手制止了她:“不怪她们,我想试试她们身手,这是你们在西市买回来的昆仑奴?”
玲珑点点头,道:“是呀,小姐亲自挑选的呢,小春小夏小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公子,以后不许无礼。”
杜河一阵无语,这名字,真是太不和谐了。
“见过公子。”
三个昆仑奴连忙下跪。
杜河示意她们起来,笑道:“你家小姐呢。”
“在工房呢。”玲珑带着他往里走,一边埋怨杜河:“公子也真是的,这么多天都不来看看。”
杜河刚想解释,工房里一个声音道:“环儿,不许无礼。”
杜河推开门,李锦绣撸着袖子,露出两节白玉般的手,正在调酒,脸色未施粉黛,显得十分干练。
一个昆仑奴正在旁边守护,杜河顿时明了,三人围攻,一人保护,这些昆仑奴很专业。
李锦绣给了昆仑奴一个眼神,后者就退了出去,杜河在椅子坐下,狠狠伸了个懒腰,吩咐道:“环儿,快去给我倒杯茶。”
李锦绣停下手,笑吟吟看他的惫懒样子。
“公子可是累着了。”
杜河躺在椅子上,用手枕着脑袋。
“谁说不是,这几天我睁眼就是喝酒,尤其吴国公,非把我灌醉才肯罢休,比打仗还辛苦。”
“莱国公不在家,这些应酬当然要你来。”
杜河“唔”了一声,问道:“这几个昆仑奴都是你选的,眼光不错啊。”
李锦绣抿了一口酒,道:“从小见过的人多了,就会看人了,而且她们都是奴隶主调教过,买回来露点恩惠,自然忠心耿耿。”
“就是这名儿取的,啧……”
李锦绣莞尔一笑:“都是环儿那丫头取得。”
杜河忽而想起一个事,道:“你会挑人正好,过几天陪我去趟教坊。”见她脸色怪异,杜河忙道:“害,我准备开个医学院,需要从中挑学生。”
李锦绣吁了口气,教坊可是权贵的青楼呢。
环儿推门走了进来,摇头叹道:“你们两个,说着说着就开始聊事情了,好歹是过年,就不能放个假嘛。”
“尤其是小姐,几天都不出门。”
杜河也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太压榨,一个翻身从椅子上跳起:“趁着这两天宵禁解除,晚上我们去逛长安城。”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