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么。”
昆仑奴连连摇头。
杜河深吸一口气,踏进小楼里,李锦绣倚在桌前,手臂撑着脸颊,眼眸静静地,听到脚步,也没做出反应。
杜河坐在她对面。
她轻轻转个方向,眼眸低垂。
杜河道:“我说话刺人,是我不对,不过她们到底是孩子,若是犯错,你惩戒一番即可啊。”
“当不起侯爷认错。”
李锦绣淡淡说着,“毕竟,锦绣是个狠毒的女人。”
好嘛,她记上仇了。
杜河见她眼睛红肿,心中泛起怜爱,柔声哄着:“是我说错了。”
李锦绣微微一叹,“还是那句话,公子,你想改变,就要流血,这两人泄露机密,我只能严惩。”
杜河正欲说话。
一阵急促脚步,昆仑奴推开门。
“主人,来了许多官军。”
杜河一惊,山庄怎么会来军队。
“在哪!”
“门口。”
李锦绣顾不得跟他怄气,两人联袂出门,来到门口,外面一片火光,山庄护卫队神态紧张。
“什么来头。”
护卫首领低声道:“说是同州军。”
杜河点点头,大声道:“我是云阳侯,门外是哪部的兄弟,三更半夜,为何要闯进我山庄。”
“侯爷,有要犯逃进这里,我们奉命搜捕。”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丸^ ~ `鰰\戦, _已?发+布!蕞?新?蟑`结\
杜河心中起疑,温泉山庄是他产业。
同州军吃豹子胆,敢半夜进来搜捕逃犯。
他转头挥手,压低声音。
“所有人去山顶。”
李锦绣一凛,带着人快步去。
杜河大声道:“你是何人?这是本侯的地方,你要搜捕,可有兵部调令?没有就给我滚回去。”
“铛铛铛……”
铜锣响起,宴月楼和仆人们都被惊醒,李锦绣管理有方,各部管事虽然慌乱,但按照条例,带他们撤向山顶。
“哈哈哈……还是瞒不过你啊,我乃慈州马七,云阳侯,打开大门,某只要钱财不要性命。”
与此同时,木质大门传来吱呀的拉扯声。
马七?
慈州距此三百多里,他怎么过来的!
李锦绣带人匆匆赶到,听到马七的名字,浑身一颤,失声道:“马七!”
“啊,原来是李娘子,你害死我西百多兄弟,马某来报答你了,当年你爹,可是惨叫三天才死,不知你比他如何?”
李锦绣脸色煞白。
“报仇……”
“嗷……”
门外一片喧嚣,马嘶声不绝于耳。
他们在用马拉门,杜河心中大急,这木质大门,又非城门,几匹骏马拉扯,很快就会拉倒。
“出什么事了!”
李承乾带着护卫赶到。
杜河脑中一片混乱,长安周围几万精兵,若无人帮忙,马七绝对过不来,是谁要害自己?魏王还是卢国公?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墈^书~屋\ ?勉+废′粤′黩^
“唔哟,门快破了!兄弟们,给我准备杀进去,一个不留!”
杜河惊醒:“殿下速去山顶!”
太子不能有失。
两个护卫扶着他就走,李承乾走了几步,大声道:“你们几个,留下来帮忙。”
“殿下,卑下职责是保护您。”
李承乾大怒。
“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六个护卫神色为难,终是没跟他上去。
杜河吩咐昆仑奴,“带你主人上去。”
“不,我和你一起。”
李锦绣挣脱两个昆仑奴,杜河哪有时间废话,眉毛一拧,喝道:“我的话都不听了?带过去!”
门外传来马七的狂笑。
“别谦让了,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昆仑奴抓住她肩膀,飞速离去。
山庄护卫脸色惨白,一个护卫承受不住压力,大叫一声,就要跟着逃命,杜河拔出横刀,一颗人头滚落。
“老子都没走,谁敢当逃兵!”
护卫被他震慑,停住西散脚步。
“取我长枪。”
一个昆仑奴快步离去。
杜河纵身上马,一指地上人头,“后退结阵,谁敢逃跑,他就是下场。”护卫们战战兢兢退出广场,在边缘结阵。
六个东宫卫士,他站在一起。
“嘭!”
大门翻倒在地,发出巨大响声。
凶狠的马匪嚎叫着,举刀冲进来。
“杀光他们!”
杜河来不及多想,打马狂嘶,与群匪撞在一起,他手中横刀斜劈,快若闪电,瞬间杀死两人。
东宫卫士都是虎贲,和他组成尖刀阵,奋力往前厮杀。
“啊……”
眼见大门被破,撤离的侍女更加慌乱,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更有惊呆的,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一柄长刀砍来。
“叮。”
杜河浑身是血,架住长刀,伸手抓过匪徒,抵挡眼前刀山,那匪徒惨叫连连,瞬间被同伴劈死。
他把死尸一扔,横刀划过,又是三人鲜血狂喷。
“接着。”
昆仑奴喊道,大枪如离弦之箭。
他伸手拿住长枪,信心大增,手中动作不断,一片寒光笼罩身前,马匪并无甲胄,触之即死。
身后东宫卫士,护住左右。
门口残肢断臂,血落如雨。
群匪被杀的连连后退,竟被七人逼出门外。
“退回来!退回来!”
马七在后面狂叫,这帮蠢蛋,一开门就往前冲,他的精英马匪,反而被堵在后面。
群匪胆寒,向两侧避开。
杜河勒住马匹,往回狂奔。
“把他们带上去!”
杜河一指,护卫如蒙大赦,各自抱起哭嚎的侍女,往山上狂奔。
门口,马七的精英马匪,集结完毕。
“诸位,还杀得动么?”
一个东宫卫士狞笑道:“侯爷放心,乌合之众……”
太子微服私访,因此他们都无甲。
“冲!”
马七一挥刀,身后马匪狂奔。
“杀!”
杜河一夹马腹,长枪平举。
两拨人狠狠对撞,马匹筋断骨折,发出狂热嘶鸣。
这波匪徒果然厉害,杜河刚刺破一匪喉咙,手臂就被划伤,他抓住长刀,反手刺进匪徒胸膛。
“死!”
马七将一名禁卫刺死。
扭曲伤疤在火光下,宛如毒蛇。
眼见禁卫惨死,杜河怒不可遏,大吼一声,长枪横扫,勇力之下,两个脑袋如西瓜般炸开。
长枪首刺马七。
马七闪身躲过,又是一枪扫来,他举刀一磕,巨大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颤,他魂飞魄散,连连呼喊。
“拦住他!”
五六个马匪持刀攻去。
杜河枪杆一收,狠狠挥出,两匪抵挡不住,人刀俱裂,余下三匪瑟瑟发抖,一时不敢上前。
杜河回望,眼见撤离差不多。
“往山上撤。”
可惜无甲,不然以他勇力,能把这些人杀穿,眼下既然都撤走,不能陷入缠斗,否则人力终有尽。
剩余三个近卫,拔腿就走。
杜河长枪断后,刚杀死两人,又一波马匪围上,他架住几柄刀,只觉手臂发酸,口中发出嗬嗬声。
另一波马匪大喜,急急奔来。
“公子速退。”
一件事物扔在地上,瞬间冒起浓烟。
他屏住呼吸,和昆仑奴狂奔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