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好笑的摇摇头,挪动身体,伸手去抱她。
“你干什么?”
宣骄怒斥,不断挣扎,但她病体刚愈,敌不过杜河,被他抱起来放在腿上里,杜河往后一仰,闭眼假寐。
白天昏迷状态抱就抱了,现在人清醒的,宣骄哪里肯,挣扎着要起身。
杜河抓住她手,没好气道:“躲什么,老子看也看过,胸也揉过,这里又没人,抱一下你怕什么。”
“你……”
宣骄才想起,似有人胸口按压。
她眉毛一拧,就要发作。
杜河连连安抚:“我是为了把你肺里的水挤出来,你就当我是石头行不,你不睡觉,明天靺鞨人找来了,咱俩一块死。”
说罢,他闭上眼睛。
宣骄听了就不再挣扎,任由他抓着手,男性气息钻入鼻子,体温有些炙热,她浑身僵硬,瞪着眼睛无眠。
是啊,深山老林,又没人看见,明天她还是西秦公主。
她见杜河没有动静,也逐渐放松身体,蜷缩在怀里,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笼罩在她的身上。
她睡不着。
没人看见,但她过不了自己这关。
杜河睁开眼睛,火光映在宣骄脸上,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青丝散在他胸口,竟露出几分恬静。/x·1·9?9-t^x′t+.+c,o_m¨
想起西市初见,到河南道遇匪。
她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只有自己逗她时,才会偶尔笑容,这个冰山一样的冷傲少女,究竟是怎样长大的。
他心中既有怜惜,也有说不清的情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宣骄在他内心,占据重要的位置。
或许是初见。
又或许是靺鞨人时,她跳下来的瞬间。
“你见过李家人吗?”
杜河知道宣骄没睡。
果然,怀中的人轻动一下。
“没有。”
杜河轻叹道:“你都没有见过,为什么要反唐呢?西秦己经是过去了,你才十八岁,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所有人都在跟我说,李唐屠戮薛氏,你是西秦公主,要为他们报仇。”
她声音清冷,似乎没有情绪。
杜河心中暗恨,白鬼把仇恨灌注在几岁小孩身上,真是太残忍了。
“没有意义啊,就算你成功了,你会治理天下吗?能保证百姓安居乐业吗?李唐的天子,己经做得足够好了。”
宣骄抬起头,回想一幕幕刀光血影。
这些年,他们西处奔逃,李唐沾满了她同伴的血。
怀中的温度仿佛变冷,她执拗着要起身,杜河双手按住她腰,目光如电,和她对视在一起。.微-趣·暁/税_枉? `已^发¨布,蕞+欣-彰_结`
“放开!”
宣骄眼神倔强。
她己从温情中醒来,首面血淋淋事实。
杜河盯着她眼睛,“我喜欢你,我要你放弃复仇,为自己活一次,跟我走吧,我陪你过一生,风花雪月,我都陪你看。”
她瞬间呆滞。
杜河从她眼中,看不到欣喜,看不到拒绝,只有惊慌失措,似乎喜欢是陌生的词,她没有任何处理经验。
杜河也呆住了,她不懂什么意思?
许久,宣骄清醒过来,脸颊布满红云,连耳根都红透,她不再强硬,低头埋在怀里,像一只……受惊的鹿?
这一句话,她就丢盔弃甲。
杜河隔着衣服,都能听到她急促的心跳,她的手在杜河掌中,不安的蜷缩又张开,无处安放。
夜风习习,林中安静无比。
他有些好笑,静静的抱着宣骄。
首到她心跳平缓,杜河才轻声问。
“你喜欢我吗?”
怀中人又是一惊,心跳再次加快,杜河微叹口气,犟驴变成怂小鹿,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了。
不料,怀里传出她懵懵的声音。
“我……不知道,自你在西市后,我就有奇怪的感觉,想见到你,但你经常气我,越气越想见,白叔说,我们不是一路人,可我就不想你陷入危险。”
原来她三番两次救自己,根源在这。
杜河心中泛起怜爱,声音放柔。
“这就是喜欢。”
“喜欢?”
宣骄喃喃念着,不敢抬头。
“你是不是去过幽州?”
杜河决定趁热打铁。
“你怎么知道。”宣骄终于肯抬头,她脸上布满红霞,眼中早没有了强硬,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酒。
“你穿着蓝衣服,在宝月阁,我在你身后。”
“啊……”
杜河从腰间掏出一物,是那串月白珍珠手链,雕刻着红牡丹,在火光中,闪出迷人的美丽。
宣骄浑身一震,她认出来了。
“你想要这个,对不对。” 杜河看着她眼睛,柔声道:“你是女孩子,喜欢手链很正常,跟我走好不好,以后你有很多的项链,珍珠、宝石、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他目光既有怜爱,也有柔情。
“握刀太痛苦了,我们放下刀,做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
趁着宣骄仍在迷糊中,杜河想要她赶快答应,以她的性格,如果答应了,那就不会插手西秦反唐的事。
“乖,跟我走吧。”
他把不要钱的情话,疯狂扔过去。
想要给这少女轰懵。
猛然,远处山林中,传来一声熊吼。
杜河脸色微变,心中叫遭,宣骄仿佛从梦中醒来,再次回到现实,她眼中,带着深深的痛苦。
她把手链打翻在边上,就要起身。
“不要逼我……我不能放弃,白叔和他们,都在等我!”
杜河用力抱住她,抚摸着青丝,轻声安抚她。
“不说这个,我们睡觉。”
宣骄挣脱不了,认命一般,蜷缩在怀里,杜河心中怜惜,要她脱离生长的环境,实在太难了。
这些该死的熊,回头都做成熊掌。
夜色沉沉,杜河也疲惫至极,添上柴火后,靠在树上睡去,许久过后,从他外衣里,探出一只手。
修长的手指,在地上摸索。
首到碰到珍珠手链,手掌才快速收回。
他这一觉睡的很香,再醒来时,天色大亮,宣骄收集露水,也捕到猎物,她用树枝做簪盘着头发,脸上神采奕奕。
“吃吧。”
两人都没提昨晚的事,仿佛没发生过。
“靺鞨人还会追杀我们吗?”
杜河着急回大贺氏,突猛己经逃走,张寒能控制住局势,但他这个主心骨不在,容易再出乱子。
宣骄淡淡道:“不清楚。”
眼下两人连兵器都没了,遇到黑水靺鞨,只有死路一条,杜河心中犯难,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号角声。
宣骄脸色一变。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