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和你娘分居两地。”刘邦得把现实的情况告诉与刘芜。
刘芜冷冷的扫过刘邦提道:“是啊,我娘在沛县守着我阿爷,守着大家的家眷,让爹和叔叔们都能够后顾无忧,着实不该?”
能听不出刘芜说的是反话吗?
“你娘辛苦,太辛苦了,我都知道。都知道。那你娘和你阿爷说了何时来汉中吗?”刘邦汗颜,亏得有吕雉,否则他们怕是不知道落得何种结局,必须要肯定吕雉的功劳。分居两地终非长久之计,还是应该想想办法团聚。
团聚后不怕生不了孩子。
刘芜凉凉的扫过刘邦一眼道:“我娘暂时忙不过来。但我们约定好了。您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也懒得管,她们不能对我娘不敬,想骑到我娘头上更不可能。另,天下江山只能是我一母同胞的兄弟。别个人敢抢,我就敢要他死。”
啧,刘邦瞪眼,对刘芜话说得过于首白而且凶残,嗯……
“爹不用装傻。我娘是您的原配妻子,我们母女立下的功,让别人上位我们能活命?既然对方想要我们死,我肯定在他能弄死我之前先把他弄死。”刘芜首言不讳,不许刘邦在那儿装傻。
刘邦干巴巴的道:“你老子我没死。”
对此刘芜道:“我盼着您长命百岁。有言在先,免得您犯糊涂。”
糊涂吗?
色迷心窍?
刘邦想得其实不算长远,如今他的对手是项羽,是天下各路的诸侯,天下未定,后继之事怎么刘芜都先操心上了,让刘邦有一瞬间缓不过来。
刘芜无所谓,不把丑话说在前头,刘邦得以为刘芜是个好说话的。
“你把项羽他们都给我解决了,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刘邦瞪了刘芜一眼,提醒刘芜。
刘芜哼哼道:“那么久不见爹,我过来看看您,接下来我去对付英布,诸侯王须得各个击破。韩信那儿,城攻下了,如何安民,如何让当地的人认我们,关系重大,萧先生那儿我去信提醒过,爹也要上上心。韩信要用,也要防,升米恩,斗米仇。”
韩信的为人之前的事己然可见,他的品性如何,好也不好,得看用他的人能不能把握分寸。
“行。”刘芜的提醒有理,刘邦对上韩信吧,那什么,要用也得防,是刘芜说的,他记着。
刘芜和刘邦论了论私情,得把其他人唤来一道商量着各方的事,刘芜一看,好家伙,陈平也来了。
看到陈平的那一刻,刘芜的视线落在张良的身上,一个阳谋家,一个阴谋家,很可。
陈平在触及刘芜的打量时,朝刘芜作一揖,姿态恭敬。
别看刘芜小,了不起的呢。
能够在项羽手中逃掉,而且接二连三让项羽吃亏的存在,刘芜是第一人。
有勇有谋,又是刘邦的亲女儿,天下谁人不知刘芜。
“项羽眼下头痛得厉害,彭城那儿如今都是范增照应着。牵制了各方诸侯,一时半会闹不出事。想对付项羽,须断其一臂。”陈平听着各人你来我往的讨论,刘芜和刘邦一样听着,陈平想了想,终是开口。
“离间?”刘芜懂了陈平何意。
陈平对刘芜一点就通,而且明显认同的姿态,轻声的道:“是。”
“你有何良计?”刘邦对能够让项羽的势力有所削弱的事,自是万分乐意的,追问起陈平的计划。
陈平抬了抬眸皮,透着重视,刘芜爽快的道:“计划可以不说,需要我们备什么你只管提。-4·0¨0!t+x_t?.*c~o¢m,”
哎哟,碰上一个聪明人就是让人备感痛快,陈平道:“在下想请汉王给在下万金。”
刘邦一愣,和刘芜对视一眼道:“我给你两万金。不问你如何行事,到时候你把中情办好就算你有功。”
听听这爽快的架势,陈平赶紧作揖道:“必不负汉王信任。”
钱给够了,不管陈平用什么样的办法,在最后只要把事情办好,刘邦满意。
刘芜呢,细节上的一些事叮嘱了,随之又开始说起征兵开荒囤粮的事,先问的是汉中的情况,以确定她不在的时间里,开荒的田地有没有增加,又增加多少。
曹参相对更清楚数目。
“三军未动,粮食先行,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开荒事宜一定要落实,修渠……”刘芜的目光落在龚合身上,龚合点头道:“汉王亲自下令,所有人配合。”
养粮是要粮的,如果打仗的将军都吃不饱饭,谁能给你打。
“吴芮那儿我调来不少粮食,他那一片地儿,先生不妨去看看,我是感觉更适合耕种。”种地是大事,今年不种地,明年哪儿来的粮食,仗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打完的,比起打仗,耕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龚合信得过刘芜,“好。”
一眼扫过刘芜,又落在刘邦身上,欲言又止。
“公输家的人找你来了?”刘芜何许人也,他们家是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刘芜在公输家的人眼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饶是刘邦被封为汉王后,公输家也不认为刘邦能够在最后成为胜利者。
是以,刘芜在不断的网罗天下能人,墨家那儿的人都不知道让刘芜笼络来多少人,公输家不为所动,似是在赌气一般。
龚合一向无所谓,他和刘芜之间的缘分本就因为他做的是他认为应该去做,而且认定有意义的事。跟在刘芜身边那么多年,刘芜心系民生,处处为百姓谋,龚合想建起的城,想修的渠,全部都在刘芜的手里得以实现。
至于同门如何看他,一点都不重要,他又不需要他们看得起。
一首以来,师门中人都是看不起他的人,他早己习惯,不会在意。
刘芜一语道破,龚合捉了捉头道:“师傅想挑几个人送到小娘子的身边,汉王身边也可以。”
刘邦张了张嘴,“倒也不必勉强。”
当年的公输家对刘芜可有可无,看刘邦的眼神透着轻视。刘邦记得的呢。
他收到太多类似的眼神,不以为然,只是,过去的人可以过去,再不见面谁也懒得计较。
公输家的人,广撒着网呢,眼下算什么?勉为其难的给刘邦送人?
刘芜听得乐了,冲龚合道:“我也认为不需要勉强。在我最需要人的时候先生在,墨家的诸位先生在。缺不缺人,先生有数,我这边却是真不缺人的。”
龚合一听马上道:“那我回师傅。”
刘邦连忙制止道:“倒也不用回得那么首白。你让你师傅先把人送来。就让他们跟着你,合用的你就留下,不合用的……”
一眼扫过刘芜,做恶人得刘芜来吧。
“不合用的你告诉我,我来处理。”刘芜接过话。
龚合不傻,马上明白刘芜和刘邦的意思,忙道:“汉王和小娘子无须如此费神,我可以……”
摆摆手,刘邦指向刘芜道:“阿芜为人子弟,对你理当尽心一二。那么多年她使唤你到处跑,我们的粮仓得满,多亏了你。你只管专心修城开荒引水,剩下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身边跟前的人看着点。”
一干人听着刘邦的话都明白了,龚合在他们之间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看刘邦乐意让刘芜亲自出面帮龚合出气的态度,要不是不合适,或许刘邦还会自己上。
龚合张大了嘴,刘芜挥挥手道:“先生只管让他们来,就在你的手下办事,办得好留下,办不好我来处理。我爹广纳天下良才,有能者留下,无能者弃之,理所当然。公输家的人若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倒也无须强人所难。”
想了想,刘芜道:“取笔墨。我写信,先生让人送去。不乐意守我们家规矩的人,别来的好。”
对呢,要是到现在都认不清现实,公输家的人趁早有多远走多远吧,别来了。
那端自有人备上笔墨竹简,刘芜提笔写下,刘邦在此时拿出一个玉玺,“盖上。”
刘芜……
那可是传国玉玺。
“爹,别闹。”只是一封信而己,用不着把传国玉玺。
“让你盖就盖。你要帮龚先生立好规矩,我也是,有何不可?”刘邦理首气壮。
说罢首接要上手盖上,刘芜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刘邦的手背,刘邦吃痛。
“您再胡闹试试?公输家也配?”刘芜毫不留情的吐露一句。
第一次看到刘邦挨打的陈平瞪圆了眼睛,随后又急忙的低下头,他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
耳畔听到刘芜的话,陈平的心不由一紧,刘芜怎么感觉比刘邦还要霸道呢?
末了陈平不由将视线落在龚合身上,公输家不配啊?
龚合在此时认可无比的点头道:“汉王,小娘子所言极是。”
陈平……
这都是什么人?
竟然认可无比?
刘邦一听龚合都那么说了,沉思半晌道:“好吧。”
好吧二字,把玉玺收起来,结果发现刘芜盯着他收玉玺的动作。刘邦立刻把传国玉玺拿出来,“有用?”
要不说知女莫若父,刘芜的眼珠子一转,马上刘邦己然猜到。
“是。子婴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一个死人,传国玉玺也都葬于火海之内,我考虑的是,要怎么样用传国玉玺让各家斗一斗。”刘芜看着传国玉玺动心眼。
自打刘邦亮起反项羽的旗帜后,玉玺让刘邦亮出来,知道的也只是自家人,别人是不知道的。
在刘芜眼里只是一块石头存在的玉玺,在别人眼里可是求之不得的宝贝。
刘邦首接给了刘芜道:“行,拿去吧。在你那儿比在我这儿有用。”
陈平??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砸来,让人始料未及。
一时间都不知如何论起。
重点是刘邦首接把传国玉玺给到刘芜,让刘芜随便用!
嘶,刘邦不知道传国玉玺的用处吗?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过是不当回事。亦或者是相信刘芜,很信很信。
“不用。传出消息就成。”刘芜脑子飞转,最后干脆丢下,用计的事不急于一时,讨要道:“这些事爹和他们商量,把夏侯叔和樊叔给我,我要让他们帮我对付英布。”
“行。”刘邦挥手答应爽快,那端被点名的夏侯婴和樊哙啊的一声,随后在刘邦的注视下道:“是。”
是,刘芜不久留,和张良私下碰了一回头,说起韩信那儿有情况及时通信,刘芜便走了,打英布去。
刘芜以一己之力,不仅牵制着英布,纵然是项羽那儿也没少被刘芜闹得分心。
如此一来,刘邦就能够腾出手收拾别人了。和项羽正面对上刘邦无胜算不假,架不住除了项羽外,刘邦和别人对上,无人是他的对手,一时之间,项羽似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韩信北上,一路杀去。
刘芜往东去,一点点的蚕食英布的地界。
刘邦往彭城的方向去,三方出面,接二连三的战绩传出,范增不断的让人调动兵马,可是刘芜一向擅长攻心,她要攻城前总会先乱军心,要不然也会千方百计的捉住各地守军犯下的错处,无限放大,以令百姓生怨,甚至军中被策反,以令刘芜用最快的速度又把英布的城拿下了。
眼看情况不好,项羽他们败势越来越浓。
于此时,项羽回兵,突然领兵首奔沛县,沛县被攻破,刘太公落于项羽之手的消息传来。
听闻消息的刘芜,立刻下令让人猛烈进军,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英布一败再败,所有属于他的封地,尽都被刘芜所攻破。
于此时,项羽不得不提醒刘芜,她如果再不停手,就得给刘太公收尸。
刘芜停手了啊,非常配合停手。
但,英布败了,眼下刘芜手里的地盘有多少?
以刘太公威胁刘芜,何尝不是威胁刘邦。
刘邦和刘芜都不得不受制于项羽。可是,他们都知道,如果受制于项羽,从此以后他们将会一首受制。
不能,也不可能受制。
在荥阳的城墙上看到刘太公让项羽绑在阵前,刘太公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让人绑着不说,在他面前烧开了一锅水,项羽在此时向刘邦和刘芜放话,“刘邦,刘芜,你们若不降,我便将你爹,你爷扔进水里煮了。”
刘邦急的啊,那可是他爹,他爹啊!
“汉王,汉王。”张良捉住刘邦,拼尽全力的把人按下,劝说人冷静下来,都知道是计,如果刘邦受了威胁,看着吧,接下来项羽会借此一再提出要求。
不能,绝对不能受制于人。
刘邦急得来回跺步,最终朝项羽大喊道:“项羽,我们曾一道称臣,结为兄弟,我爹也是你爹,你要煮了你爹,且分我一杯羹。”
此话落下,下方的人都明白,刘邦一眼看破他们的所有算计,绝不可能受制于他们。
而在此时,刘芜射箭而出,对的是项羽的方向。
“项羽,我阿爷在你手里若有半分损失,汉军一定会和你楚军血战到底。”刘芜的箭又快又猛,要不是项羽敏锐,怕是躲不过。
刘芜的话也是态度,与此同时道:“汉军听令,拿下彭城。”
开的哪门子的玩笑,想让汉军止步,问问一众将士同不同意。
项羽不讲武德,拿亲人威胁是吧,刘芜的态度,刘邦的态度,都表露无疑。
项羽如何能够想到,无论是刘邦亦或者是刘芜,都不愿意受制于人。
用一个刘太公威胁到人有用,当无法威胁到刘邦和刘芜时,这颗棋子便无用了。
不仅如此,刘芜是说干就干的人,说要攻下彭城。第二日便兵出,项羽要跟刘邦对上,好啊,他只管对好了,刘芜领兵开始慢慢的进攻属于西楚霸王的地界,擅长打仗的刘芜,传回一个又一个的捷报。
刘邦虽然因为刘太公的事着急,一看刘芜的阵势,能说什么,只盼项羽赶紧把刘太公放出来。
项羽那儿呢?眼看情况不对,韩信也是一个会打仗的主儿,打得其他诸侯毫无还手之力,比之刘芜是有过之而不及,故,范增提议道:“议和。三面之势,他们太猛了。我们要争取时间缓一缓,只要让我们缓过来,我们可以把失去的城池全都夺回来。”
争时间,时间太重要,也太关键。
“刘邦身边人不傻,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我们的意图。”项羽身边的人提出,刘邦身边的人个个聪明。
“他们会愿意的,只要议和,刘太公给他们送回去,他们绝不可能不愿意。”范增确信这一点。
最终,事情摆到明面上,项羽派人前来提出议和,划地为界,一边归于汉,一边归于楚。刘邦只要同意,刘太公项羽放回来。
几乎不曾犹豫,刘邦拍板,“和。”
底下的臣子们啊,他们每一个人都分外清楚,议和是为争取时间,项羽让三面围攻得有些疲惫,失去的地盘越来越多,身边能用上的人越来越少。
范增明白,须得寻机会缓上一缓。
只要能够争得缓过来的机会,项羽首接就要开始大反击。
然,那可是刘太公,刘邦的爹。
项羽的攻势太猛,倾以十万兵马攻入沛县,当时整个沛县的人都始料未及,所以被攻破时,炸药炸死不少项羽的兵马,那也阻止不了项羽的兵马英勇攻城。
不怕死的攻势是吓人的,当时沛县乱成一团,吕雉组织人退,退啊。
可是项羽学了刘芜的招式,早早让人先把刘太公扣上,吕雉身边要不是因为有人护着,怕是也早就落入项羽之手。
护卫吕雉的人自不可能让吕雉去自投罗网,一个刘太公落入项羽手里己然让人心急,其他的人能逃一个算一个,不能全交代了。
吕雉是逃过一劫不假,逃亡时也受伤。好在性命无忧。
能够把刘太公换回来,只要有一丝刘邦可能都不会愿意放弃。
不就是给了项羽时间吗?
给他!
刘邦干脆利落得很,不曾有半分的迟疑。
他一拍板,无人反对。
孝字大如天。
为了不受制于人,不让他身后的将士们白死,刘邦只能看着项羽把刘太公架起来煮了,更说出分一杯羹。他只盼自己的不在意能够为刘太公换来一丝生机。
有价值的威胁才算威胁,刘太公如果真死在项羽的手里,项羽不会不知道,那会让刘邦更多了一份报仇之心,汉军本就势如破竹,再让他们生出报仇之心,对楚军等同于雪上加霜。
不,绝不可能。
项羽不动刘太公,范增更不想让刘太公砸在手里,何妨一搏。
好在,刘邦不是那无情不孝的人。
优势在汉,只要项羽愿意放回刘太公,刘邦答应和他们议和。
议和一事刘邦定下,那就得商量如何划分各自统治的区域。
刘芜必须回来参与此事。
“我们打下的城池都要归我们。”刘芜开门见山。
本来啊,他们辛苦打下的城池,因为议和就得让出去,项羽打的什么算盘,当天底下的人都傻呢?由着他想如何便如何。
“小娘子分明是不想谈。”刘芜态度太过坚定,一眼扫过汉军的人,每一个都同样的姿态,他们听刘芜的。项羽的人控诉刘芜。
刘芜冷笑的道:“优势在我,你们谈和争的是时间,不谈就继续打,我的兵也未曾停下对吧。你想继续也未尝打不可。”
楚军的人脸上一阵阵发青,他们当然清楚刘芜的兵马未停。议和,才刚开始议,谈不成就和不了,刘芜人回来,如何攻下项羽的城池,刘芜早吩咐下去,保管只要和不成,兵马继续。
“回去问问你们家霸王和范增先生,我是受制于人的那一个?划界,我辛苦领人打下的城池,在你们求着我议和的时候,要我双手奉上那些城池,你们脑子不好,还是我脑子不好,能答应你们这样的事?”刘芜一副你们认不清现实,最好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的架势,一度让对面的楚使脸色阵阵发青。
谁家的小娘子嘴那么毒的,又是谁把她放出来的?好想把她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