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明月落 作品

第206章 女帝裙下臣25

晏凌认清了自己,天地君亲师,他己经被排在了最后,绝受不了再退一步,有别的什么人超过超过他,所以,只能一步步往前。′1+4?k,a^n?s?h*u/._c!o~m?

至于芮芙喜不喜欢他,只要把其他选项都剔除掉,她身边只有他时,自然就会喜欢了。

如果实在不喜欢也没关系,他可以一首只做她的老师——在她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

芮芙己经把自己的大茶缸子抓在手里,随时等晏凌的指示,把茶缸子递上去。

芮芙的大茶缸子其实是一个超大号的天青色汝瓷禅定杯。

小时候她手小握不住,晏凌给的一把坚果仁能撒出去三分之二,偏喜欢多吃多占,不乐意给别人。

晏凌特意让人烧制了个海碗那么大的特大号禅定杯,芮芙可以尽情多吃多占,还寄托了晏凌希望芮芙不要像猴子一样在他身上爬来窜去的美好祝愿。

给她剥的瓜子松子之类的就放里面,让她抱着慢慢吃,(多数时候吃不完,都是晏凌自己吃)大点了能喝茶了,就用它喝茶。

都己经用开片了,放一千年后妥妥的古董。

芮芙喝茶就喝给味儿,所以晏凌会把最浓的一泡二泡给她。*天~禧?小¢说/网` ,首¢发*

芮芙抱着茶缸子吹吹,又吸溜了一口,“夫子,我想加点糖。”

饶是晏凌的涵养,也忍不住扶额,“这是比蒙顶仙茶更难得的云巅祭雪。”

晏凌试图说服她,怎么琴棋书画都学了,怎么品茗一道就是学不会呢?

芮芙点点头,乖乖巧巧,一副下次我还给您带的表情。

“加吧。”虽然想不通,但晏凌还是随手把糖罐推过去——茶叶罐子旁边就是白糖罐,触手可及。

虽然多了几个人一起陪她上课,但芮芙感觉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原以为日子会一首这样平静,但晏凌却在没有任何特殊的一天,在芮芙面前展现出了自己真实的实力。

甚至否认了芮芙下意识的遮掩,就是明明白白让她知道。

她原以为晏凌会保守秘密到死,毕竟这是个世道不容的事情,但晏凌就像告诉她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无比轻松地告诉了她。

芮芙甚至都觉得晏凌一点不尊重她皇室亲王的身份。

“我是益州王,是母皇的女儿!”芮芙眼泪珠子一颗颗掉,眼睛红红的,腮帮子鼓起来,像个红眼睛河豚。

晏凌用指腹轻轻擦掉芮芙的眼泪,“殿下不是一首都知道吗?”

“不是你说让一个人保守秘密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告诉他吗?”芮芙不明白晏凌此举是为了什么。_d.i.n/g.d`i-a_n/s¢h!u.k¨u\.?c.o/m?

就算自己不会出卖他,但能把自己置于死地的秘密告诉了别人,真的不是对彼此信任的考验,让自己寝食难安吗?

“陈耀宗有些跟不上殿下的步伐了,与她切磋再多也没什么进益,反而是殿下在给她喂诏。”

晏凌随手扯了旁边两根干草,双手快速编织起来,语气理所当然,“殿下天资再高,但臣年长殿下这些年也不是白长的,臣有信心会一首走在殿下前面,所以以后殿下找人切磋,还是找臣吧。”

晏凌递给芮芙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蚱蜢。

芮芙接过,看看手里的小玩意儿,又看看晏凌浅笑的脸,不知道是该先吃惊他的手艺还是吃惊他的目的。

“就因为这点原因,你就把这么要命的事告诉我了?”

芮芙难以置信,晏凌不是管乐之才吗?不是那种智商很高,可以玩厚黑学,玩政治的人吗?为什么要犯这种崩人设的错误啊?

晏凌认真点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他看芮芙和陈耀宗打架打多了,自然能看出她境界上的端倪,虽然摸不准具体深浅,但谁给谁喂招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的殿下怎么能给别人当陪练呢?

不就是想找个人切磋吗?他这个夫子不是正正好在这里吗?

原本就是这样单纯的原因,想着她需要,而他正好有。

不过想到刚探听到的二殿下的谋划,晏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殿下知道吗?狸奴只有对足够信任的人,才会毫无防备地露出柔软的肚皮。我希望殿下可以相信,无论发生什么,臣都不会让殿下受到伤害。”

两人现在是在晏凌名下庄子的一处鲜花如毯的缓坡,晏凌散漫地半躺着,就仿佛一只露出肚皮的狸奴。

芮芙坐在他身边,不确定地观察着晏凌。

晏凌作为老师并不严肃,不会刻意摆架子,但也会做好“老师”的身份,他们之间存在着“长辈”和“晚辈”的界限。

但这种界限似乎正在一点点消失,晏凌似乎在脱掉“长辈”的体面,在她面前越来越随性,越来越散漫。

以前晏凌会笑着看她在草地上打滚,不会说什么“殿下要注意仪态”、“殿下此举不妥”这样扫兴的话,会问她玩得高不高兴,帮她摘沾在身上的草屑。

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她一起躺在草地上,甚至她坐着,他躺着,这样说话。

“夫子似乎变了许多。”芮芙低声喃喃。

“哦,是吗?殿下不喜吗?”晏凌语气平常,那丝紧张被藏得滴水不漏。

不喜欢也没关系的,他想,时间还长,成为习惯也不错。

反正不会有其他人了,一首就只有他,他说那是喜欢,那就是。

从来都是老师教什么,学生就学什么的,不是吗?

太阳的光晕斜撒在头顶,半躺在缓坡上的男人姿势散漫,却仍旧赏心悦目,似玉山倾颓。

然而光风霁月的外表下,翻涌着见不得光的,黏腻又晦暗的情愫。

芮芙头摇得像拨浪鼓,“只是觉得,有些新鲜,夫子不像夫子了。”

阴暗的角落被光照到,深沉浓烈的情愫翻涌的更急更烈,好像要迫不及待挤出那个小小的缺口,全部向她涌来,密不透风将她包裹,遮住眼耳,遮住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将她深深藏起——

不见天地,不见君亲,只有他。

晏凌想说除了老师,他还是晏凌,一个倾心于她,妄念横生的男人。

但又想到,连“晏凌”这个名字,原本也是属于别人的,除了是她的老师,他竟然连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