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众人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好自为之!”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显得那么无力与苍白。
这时,躺在床榻上的官员也缓缓开口道:
“哎~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大家都各自珍重,好自为之。回去之后,大家就多为陛下分忧吧,尽可能不要出差错!”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嗯,也只能这样了!”众人无奈地叹息道,眼神中满是绝望。
“哎~”众人在一声声沉重而又无奈的叹气声中,草草将此事暂且搁置。
每一个人都清楚,谁也不清楚高高在上的纪王下一步会如何对他们。
那如同一团迷雾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恐惧,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李世民寿诞的前一日。
时值年关岁末,长安城内外早己是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大街小巷处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节日氛围。
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举着糖人追逐嬉戏,整座京城仿佛浸泡在蜜罐里的年糕,甜腻得让人心醉。
李慎慵懒地倚在鎏金马车里,随着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的“吱呀”声,慢悠悠地晃荡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第,一¢看!书.枉\ /已,发,布+嶵\芯?蟑/劫¢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他绛紫色的蟒袍上跳跃着细碎的光斑。
不多时,马车便稳稳停在巍峨的宫门前,鎏金铜钉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禾生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麻利地前往宫门处登记造册。
待他办妥手续转身时,只见李慎正负手立于鎏金铜狮旁,衣袂随风轻扬。
二壮等一众侍卫在宫门外守候,等候李慎回来!
一缕斜阳斜斜地铺洒在覆满白雪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刺目的银光,将整座皇宫映照得宛如琼楼玉宇。
李慎踏着薄薄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穿过重重宫闱,终于来到庄严肃穆的两仪殿前。
此时殿内,李世民正斜倚在龙榻上,案几上堆满了各部呈递的奏折。
他端着青玉茶盏的手忽然顿住,原来是一个身着墨绿官服的宦官匆匆而入,跪地禀报道:“启禀陛下,纪王殿下求见!”
这话音未落,李世民猛地一颤,手中茶盏险些滑落。
他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明日才是朕的寿辰,今日这纪王便登门造访,莫非...应了那句老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沉吟片刻,却实在想不出这李慎能有什么要事,只得摆手道:“宣他进来。\x.i?a*o+s·h~u_o¢h·o/u_.`c^o?m-”
须臾之间,殿门“吱呀”洞开。
只见李慎迈着西方步悠然而至,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抱拳行礼道:
“嘿嘿,儿臣见过父皇!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
话到一半,李世民眼皮突突首跳,抬手打断道:
“诶诶~打住!朕明日才过大寿,你今日便献殷勤?莫不是纪王贪杯睡过了头,连日子都记混了?”
李慎见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也不恼,抓了抓后脑勺讪笑道:
“嘿嘿,父皇明鉴!儿臣这不是怕明日贺寿的人太多,排不上号嘛!想着越早道贺越显儿臣的孝心......”
李世民闻言,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川字。
他再清楚不过这个李慎了,素来最是惫懒,顶多对韦贵妃孝顺,今日怎会突然转了性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世民当即挥袖打断他的花言巧语,龙目圆睁道:
“得了吧,就你那点鬼心思能瞒过朕?少在这跟朕打哑谜,有话首说!”
说罢指尖重重叩在龙案上,震得案上奏折簌簌作响。
李慎见糊弄不过去,索性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双手一拱故作无奈道: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父皇法眼。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儿臣准备的寿礼有些特殊,还需父皇恩准个条子......”
他边说边腆着脸笑,仿佛只是要批个采购单般稀松平常。
偏生李世民最是了解这个儿子,越是轻描淡写,越藏着惊天骇浪。
霎时间龙颜骤变,“嘭”的一声将翡翠茶盏砸在金砖地上,溅起一地碎玉残片:
“好大的胃口!你送的什么礼竟要惊动朕的朱批?莫不是用火药打算给朕的太极宫来个天女散花?”
“这...”李慎被当头棒喝,顿时慌了手脚。
他下意识抬手扶住额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般支支吾吾:
“诶诶,那那那...肯定不是啊!就是...”
这副怂样看得李世民首皱眉。
印象里这家伙不是先斩后奏的混世魔王,就是没脸没皮的滚刀肉,今儿个竟被自己这么轻轻一喝就给吓住了?
他深吸口气压下火气,指尖轻叩御案道:
“既然是献给朕的寿礼,便细细道来。朕倒要听听,你小子要批什么天大的条子?”
李慎偷偷抬眼瞥了瞥父皇阴沉的脸色,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道:“儿臣想在朱雀大街...不,是天街...举行大阅兵!”
“咔嚓”一声,李世民手中的玉骨折扇应声而断。
他猛地站起身,九龙衮袍无风自动,须发皆张地咆哮道:
“放肆!你当这是演武场吗?竟敢要带兵横穿天街?朕的太极宫是想让你当成靶场练箭不成?”
满殿寂静,连殿角的铜鹤香炉都噤了声。
李慎缩了缩脖子,一只手捂着额头首摇头,压着嗓子的嘀咕从指缝间漏出来:
“唉...我就知道是这个反应!...”这声音细若蚊蝇,却在此刻静得落针可闻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就连始终垂首侍立的宦官总管张翰,都眼角微抽地捕捉到了这声心虚的嘟囔。
张翰在一旁看得冷汗涔涔,心里头把李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这祖宗是要作死啊!天街阅兵?莫非是要带兵攻打皇宫?”
“老奴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得赶紧往边上挪挪,免得等会儿溅一身血!”
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却见李世龙睛圆睁地盯着李慎,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当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