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神族血脉对邪祟的本能预警,比前世慕华安密室里的鬼火更灼人,像有根细针正往她灵台里扎。
"小心台阶。"黎玄澈的手掌虚虚覆在她后腰,狐毛裹着的体温透过衣料渗进来。
他的尾尖在身后绷成直线,九道毛绒的影子在地面交叠——这是他动用神识探查时的惯常姿态。
慕星黎偏头看他,月光从他眼尾的狐纹上滑过,那抹浅金比平时更亮,显然感知到了什么危险。
"入口有困阵。"云阡润的声音突然从队伍最前端传来。
她的指尖悬在门楣上方三寸处,银线从袖中涌出,在空气中勾画出细碎的符文。
那些藤蔓本攀附在门柱上,此刻却像活物般蜷缩,露出下面刻着的三角阵图,"阵眼在门环里。"她蹲下身,从腰间取出个青铜小鼎,鼎中飘出的沉水香刚触到门环,就"嗤"地腾起一团黑雾。
风无痕的铁剑"嗡"地弹出半尺,剑尖直指门环:"是邪灵侵蚀的痕迹。"他的鼻尖动了动,腐肉味比林子里更重了,混着铁锈味直往肺里钻,"和红痣男人身上的......"
"退半步。"慕星黎按住他的手腕。
青冥剑在她掌中发烫,剑身上的金纹顺着她的手臂爬上指尖——这是神族血脉与邪灵对抗时的共鸣。
她想起腰间的引魂丹瓶,三颗丹药在瓶中轻撞,像在应和剑鸣。
前世她被锁在药庐时,总以为这把剑只是普通法器;如今才知,它本就是神族专为克制邪灵所铸。
黎玄澈的尾尖突然扫过她手背。
她抬头,正撞进他沉如深潭的眼底。
他没说话,却用狐毛裹住她的指尖,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这是只有他们能懂的暗号——他已用神识探过路,门内三步有绊魂索,五步有迷心钉,但都被他提前破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时,古堡的木门"吱呀"闭合。
云阡润的银线在门框上缠了两圈,那是千幻神宗的"返魂结",若有人强行破门,银线会立刻灼烧示警。
慕星黎摸了摸腰间的引魂丹,丹瓶表面的温度比刚才高了些——看来里面的"礼物"也察觉到了危险。
古堡内部比外头更暗。
头顶的穹顶裂着几道缝隙,月光漏下来,在地面投出斑驳的光网。
墙面嵌着的青铜灯台里,残留的灯油泛着青黑,慕星黎凑近闻了闻,是血参混合腐骨草的味道——这是邪修常用的灯油,燃烧时能凝聚怨气。
"这边。"沉渊突然开口。
他掌心的青铜残佩不再震颤,反而安静地贴在掌纹里,像找到了归属。
他顺着墙根往前走,靴底踢到个东西,"当啷"一声,竟是半枚锈迹斑斑的锁魂钉。
慕星黎的瞳孔骤缩。
前世慕华安的密室里,她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当时他正用锁魂钉钉住一只被抽了灵智的玄龟,说要拿龟壳炼邪器。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青冥剑突然"铮"地出鞘三寸,剑尖直指沉渊脚边的锁魂钉。
"是邪灵王的标记。"黎玄澈的声音像浸了冰,他弯腰拾起锁魂钉,指腹在黑莲纹路上轻轻一擦,锁魂钉竟发出刺耳的尖叫。
慕星黎看见他的狐毛微微炸起,显然这东西连他都觉得棘手,"三百年前封印邪灵王时,用的就是七十二枚锁魂钉。"他将锁魂钉收入玉匣,"这里......可能是封印阵的中枢。"
云阡润突然蹲下,指尖按在两块青石板的缝隙间:"有动静。¢看-书+君? ?已*发-布^罪!新\章,劫,"她的银线顺着石缝钻进去,片刻后又"嗖"地弹回来,线尾沾着些白色粉末,"是引灵粉。
有人最近动过这里的机关。"她抬头看向沉渊,"你确定三百年没人来过?"
沉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墙上斑驳的"镇邪"二字,声音发哑:"我师父说过,他布了三重绝灵阵,除非......"
"除非有钥匙。"慕星黎接话。
她想起红痣男人说的"钥匙",想起他手中那枚锁魂钉,突然明白过来——他们能找到这里,或许正是红痣男人刻意引导的。
青冥剑在她掌中震动得更厉害了,像在催促她快点行动。
"往下。"黎玄澈突然抬手。
他的神识扫过地面,发现下方三尺处有空间波动。
慕星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地面青砖上,隐约有个圆形的凹痕,和青铜残佩的形状严丝合缝。
沉渊立刻将残佩按了上去。"轰"的一声,地面裂开个黑洞,霉味混着腐泥味扑面而来。
云阡润取出火折子晃了晃,火光里,石阶向下延伸,两侧石壁上刻满镇邪咒文,只是大部分都被黑血般的痕迹覆盖了。
"小心。"黎玄澈将慕星黎护在身后,率先走下石阶。
风无痕跟在他右侧,铁剑始终对着前方;云阡润断后,每走两步就在墙上画个荧光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石阶共有十九级,走到第十八级时,慕星黎的靴底突然黏了什么东西——是半块干枯的指甲,青灰色,带着倒刺,像某种邪兽的爪子。
地下室比想象中开阔。
正中央立着块两人高的石碑,碑身布满裂痕,却仍能看清上面的古篆:"以圣灵之心为引,聚五行灵力为锁,封邪灵于九幽冥狱......"黎玄澈的指尖抚过碑文,声音越来越低,"圣灵之心......"他转头看向慕星黎,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这是神族的圣物,传说中能净化一切邪祟的东西。"
慕星黎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前世濒死时,血脉觉醒那刻,心口曾闪过一道金光——难道那就是圣灵之心?
可她从未感知到它的存在,难道......
"轰!"
地动山摇般的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头顶的石阶轰然坍塌,碎石像雨点般落下。
黎玄澈反手将她拽进怀里,狐尾在两人头顶撑起一道灵力屏障。
风无痕的铁剑插入地面,稳住身形;云阡润迅速结印,银线缠住石壁,将即将被碎石砸中的沉渊拉到身侧。
"防御机制启动了!"云阡润的声音带着急,"这石碑是阵眼,我们刚才触碰碑文,触发了封印松动!"
腐肉味突然浓得呛人。
慕星黎看见石壁上的黑血痕迹开始流动,汇集成一张张青灰色的人脸,咧着嘴发出尖笑。
接着,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穿着玄色甲胄的守卫从缝里爬出来——他们的皮肤溃烂,眼珠泛着幽绿,甲胄下露出的骨头都缠着黑红色的怨气。
"是邪灵兵!"风无痕的铁剑斩向最近的守卫,却只砍断了对方的手臂。
那断肢落在地上,竟又长出新的手臂,"他们被邪灵王重塑过,普通攻击没用!"
慕星黎握紧青冥剑。
神族血脉在体内翻涌,她能清晰感知到这些邪灵兵的弱点——他们心口处有团暗紫色的光,那是邪灵的核心。
她挥剑刺向最近的守卫心口,金芒闪过,那团紫光"滋啦"作响,守卫的身体瞬间崩解成黑雾。
"攻击心口的邪灵核!"她大声提醒队友。
黎玄澈的狐尾扫过地面,九道狐火凝成的光刃精准刺穿七个守卫的心口;云阡润的银线缠上守卫的脖颈,银线上的符文亮起,直接灼烧他们的邪灵核;风无痕的铁剑裹上灵力,每一剑都带着破邪的锐鸣。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时间。
最后一个守卫崩解时,地下室突然安静下来。
慕星黎扶着石碑喘气,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碑座上,溅起几点火星——那是她血脉里的神火烧的。
"人呢?"风无痕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举着火折子照向四周,火光里,本该站在云阡润身侧的沉渊,此刻竟不见了踪影。
云阡润的银线"唰"地绷直,顺着石壁延伸到坍塌的石阶处。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最后站在这里......"银线末端沾着些黑色碎屑,像是被邪灵腐蚀过的布料,"他走的时候,触发了我的追踪符,但......"她抬头,眼底满是震惊,"符线断了。"
慕星黎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摸向腰间的引魂丹瓶,却发现丹瓶表面的温度降了——那三颗给邪灵王的"礼物",此刻安静得反常。
黎玄澈的狐毛轻轻扫过她手背,她抬头,正看见他望着石阶方向的侧脸,狐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他可能......"沉渊的声音突然从他们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他站在坍塌的石阶边缘,怀里抱着个黑檀木盒,"找到了圣灵之心的线索。"他的语气和刚才不同,尾音带着诡异的拖长,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慕星黎的青冥剑再次发烫。
她望着沉渊怀里的木盒,突然想起红痣男人的话:"等邪灵王拿到钥匙......"
"小心!"她大喊着冲过去。
可就在这时,沉渊的指尖划过木盒上的锁扣,盒中溢出的黑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