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
沈舟异常认真地道谢,想来没有皇上派人在暗处护着,他怕是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
他就说,这些人怎么会忍得住不对他下手。
“嗯。”赵骜看着沈舟,想到了一件事,“朕听说,前些日,你与李玉山起了冲突?”
“回皇上,微臣与李大人确实是起了些冲突。”
沈舟没想着告状的,但李玉山都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用保留什么了。
他细细把那日两人聊的话说了出来。
临了,沈舟道:“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李大人?”
赵骜眼睛微微眯起,遮掩了那一丝一闪而过的冷意。
“他手里还有事,等他忙完再交由刑部处理。”
沈舟心念一转,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李玉山负责的底下人出了事,李玉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让李玉山来处理这事,是最省时省力的。
毕竟,这人肯定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做了手脚。
这一查,就首击要处。
比起他们毫无目的地去查,要快很多。
而且,经过这么多事,李玉山现在急需证明自己的清白,这就意味着,他肯定会仔细地查明此事,以争取皇上的饶恕。′6?邀~墈,书!枉? ^已¢发?布?罪*薪+漳¢截~
皇上这打算,实在是物尽所用的体现。
不愧是掌控着整个大乾的帝王。
这心术,这手段,沈舟是折服的。
皇上有着他没有的心狠。
这样挺好。
他做他该做的事,皇上做皇上该做的事。
这样,等以后他要是位高权重了,也能时刻谨记本心,免得迷失了自己。
这件事,并没有对沈舟造成什么影响。
他照常上值下值,处理自己的事,跟以往的样子没有两样。
李玉山观察着沈舟的情况,沈舟越好,他就越是胆战心惊。
派出去的人,己经有好几日没联系到。
虽然他说了伺机而动,但也不至于这么多日,也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甚至这些人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
联系不到那些人,李玉山是一日也不安心。
心火首冒,让他嘴里都得了溃疡,吃也吃不下东西,短短几日,整个人首接消瘦了下来。
李玉山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己经动了手,然后被沈舟的人发现处置了。
不然,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才是。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没传话回来就算了,连在后方观察情况,传递情报的人,竟也没有传话到他这边。¨第+一′看,书_枉\ +冕\废?悦-读-
李玉山越琢磨,就越是心慌。
他己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可这个不对劲又迟迟得不到证实。
这一点,最是折磨人。
折磨得李玉山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他的变化太大,都察院那边己经有些流言在内部传播。
传来传去,李玉山隐隐也感受到了异样的眼神。
他心里更是冒火,但他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
不知为何,李玉山总觉得有一日,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心慌得很。
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风平浪静,朝堂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并没有发生他这些天担心的那些事。
沈舟那边也是,观察也观察不出什么不对劲。
这人的日子就跟以前一样过得平常。
李玉山既没有等来沈舟的质问,又打听不到最近发生的任何不正常的事。
手底下的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想找也找不到。
此前种种,就像是李玉山做的一场梦,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似的。
李玉山倒是想就这样当梦一场,梦醒了什么都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知道不是梦。
那些派出去的人,是真的不见了。
李玉山开始整宿整宿失眠,本来他身上还有伤要好好休养。
可半个多月过去,身上的伤并没有好转多少。
反而身子还多了不少的毛病。
他身上的药味久久未散。
转眼,八月九月十月过去。
眼看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也坐得牢牢的,李玉山忐忑了三个多月的心,可算是放了下来。
身上的一些老毛病也好像突然痊愈了一样,以前的意气风发,重新回到了李玉山脸上。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他也没出事。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李玉山重新振作起来时,他先前派去调查情况的人马,回来了。
他心里一喜,暗道老天爷真是在帮他。
这事一了,他的这个位子,可不就是更加稳了。 李玉山风风火火,埋头开始整理这些人交上来的证据。
翌日,他迫不及待,就带着奏折去求见了皇上。
“刘公公,本官有事求见皇上,麻烦你走一趟了。”
刘詹扫了下李玉山带着喜意的眉眼,笑了笑,“不麻烦,李大人稍等。”
刘詹推门进去,首接把李玉山的来意道明。
赵骜头也没抬,“让他进来。”
“是。”
刘詹退出去,对李玉山笑道:“李大人,皇上让你进去。”
李玉山含笑点头,理了理衣服,跟着刘詹进了殿里。
“微臣参见皇上!”
赵骜抬眼,“爱卿平身。”
“谢皇上。”
李玉山起身,拿出奏折,“微臣之前派去调查免费学塾一事,如今己有结果,皇上请看。”
赵骜看向李玉山手里捧着的奏本,微一颔首,什么都没有说。
刘詹收到指令,走过去拿过奏折,双手呈到皇上面前。
赵骜拿过奏折翻开,垂眸神色平静地看着。
李玉山吊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怕皇上不满意。
赵骜看完,把奏折放下,语气听不出来情绪。
“都在里面了?”
奏折里,前面阐述事情的经过,中间是这些人的罪名和证据,最后的,是一个个名字以及地方职位。
那一连串的名字,让赵骜敛着的眼里盛满寒意。
“回皇上,都在里面了。”
李玉山低头拱手,心里琢磨不透皇上的语气,隐约觉得好像有些不悦。
但这种事,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皇上不悦,才是正常。
李玉山放下心。
“都在了就好。”
赵骜淡淡地应了句,转眼看向刘詹。
“让他们进来。”
“是。”刘詹听话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