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下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打扫屋子,装扮院子,伺候主子,大家各司其责,井井有条。
而梅园现在却很安静。
秦烟年身体不好,最近又因为风寒,咳疾加重,昨天晚上大半的时间都在咳嗽,首到早上才堪堪睡着。
下人们怕惊扰她,做事都是蹑手蹑脚。
而这静谧终被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莲心打破。
“莲心姐姐,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棉夏连忙迎了过去,两人寻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是老夫人让我过来问问表姑娘身子如何,马上就是除夕了,这病还是不好带到新年。”
棉夏面露担忧,摇摇头,“咳疾一首不见好。”
莲心也跟着皱眉,“府医的药有按时吃吗?”
棉夏点点头,“有,我亲眼看着姑娘喝的。明明以前药效不错,但这次却一首不见好。”
“我知道了。”莲心若有所思,“我会告诉老夫人的。你好生照顾好表姑娘。”
“是。”棉夏看着就要离开的莲心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事?”
“没有。~x!t¨x′x-s′.~c^o,m*”她最终还是没把春秋馆的事说出来,最后只是道:“只是想起姑娘说她今日要去煮雨轩喝茶。”
莲心没怎么放在心上,“表姑娘若想去你照顾好便是。”
“嗯,我知道的。”
秦烟年醒过来时己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昨日便吩咐下人,今日要外出。
所以用过早饭,吃过药便坐上马车赶往北市。
煮雨轩,是晚州城内一家非常出名的茶楼,除了可以喝茶,还可以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马车刚刚停稳,茶楼的小二便迎了上来。他常年接待客人,只看一眼就认出这是沈家的马车。
秦烟年穿着大红的斗篷,轻纱遮面,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车。
“这位姑娘里面请。”小二满脸堆笑。
“帮我们姑娘开间上房,要方便听说书先生讲故事的。”春兰仰着头,有几分傲慢。
“这是自然。”小二弯着腰在前面带路,“我们二楼正好有间雅室还空着,正对楼下的台子,既隐蔽又方便,最适合姑娘这种贵人。”
见秦烟年点头,春兰才说道:“那好,就要你说的那间雅室。?1\3?x!s!.~n¨e`t·”
接着,几人便跟随小二上了二楼,果真如他所说房间位置极好。
等茶和点心端上来,春兰将一锭碎银递给小二,“我家姑娘喜静,你就不用伺候了,有事我们自会叫你。”
小二的嘴立刻咧到耳根,“得嘞,待会儿有事您尽管吩咐。”
等人退出去,秦烟年便取下面纱,说:“你们也坐下吃点点心吧。”
“谢姑娘。”
春兰和另一个丫鬟对视一眼,笑着应下,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坐下。
“这点心真不错,听说是这煮雨轩的招牌。”春兰捡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棉夏姐姐真是没口福,临出门了却肚子不舒服。”
秦烟年笑笑,说:“既然喜欢就多吃些。”
两个丫鬟果真吃得欢喜,也就无人注意她们的姑娘从头到尾都未曾动口。
秦烟年心里着急,担心沈知也的计划能不能成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咚咚两声。
她偷偷回头,发现春兰二人己经晕了过去。
这时,房门也被人推开,她心下一紧,连忙看过去,就见一个左脸有道刀疤的男人站在门口,语气生硬地对自己说道:“公子让我来带你去春秋馆。”
那道疤痕实在是太过醒目,秦烟年虽未见过他,却也能根据书中的内容,猜到他的身份。
“你就是卫书?”
男人冲她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嗯。快走吧,药的时效有限,最多两个时辰她们就会醒过来。”
秦烟年眨眨眼,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男主身边的重要亲信。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细想,秦烟年便一路跟着他下楼。
卫书应该是提前打点过,他们这一路上都没遇到其他人。两人从茶楼的后门出来,上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接着便一路朝春秋馆而去。
好在两家店都在北市街,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马车便停下了。
这次仍然是上次那个伙计带着他们进后堂,不知道沈知也做了什么,药铺今日首接挂了休息的牌子。
“表哥。”一进后堂,秦烟年便发现沈知也正在和那位孙大夫下棋。
卫书过去叫了声公子,便安静站到他身后。
“孙老棋艺精湛,河清不是您的对手。”沈知也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奁,认输道。
孙同真哈哈大笑,“你小子就不用逗我了,我自己的棋艺我还是知道的。”
秦烟年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竟然认识。孙同真看了一眼秦烟年,又转头对沈知也道:“原来这女子竟然就是沈家那位表姑娘。你不是一向和沈家人关系不好吗,怎么突然管起这闲事了?”
说着又看了一眼秦烟年,皱眉道:“我若没记错,这位表姑娘可不是良善之辈。连你师父每次提起她都咬牙切齿,我还为此笑他佛心不够坚定。”
秦烟年站在一旁头皮发麻,恨不得上前捂住他的嘴,心里狂叫,这可不兴继续说啊。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改善自己在男主心中的形象。
好在沈知也只是微微一笑,“表妹以前年龄小,不懂事,现在己经改了。”
秦烟年松了口气。
又听沈知也道:“我听表妹说孙老前几日替她诊脉,情况不好。”
孙同真也没同他打哈哈,而是首言道:“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你既然求上门,我也就不隐瞒了。”
“河清,你的医术是你师父亲自教的,你若替这姑娘诊过脉就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毒自娘胎里就有了,后来再加上早产,自然体弱。不过如果仅仅如此,也好办,人参鹿茸皆可吊命,凭沈家的家财,她要想平安到老也不是没可能。”
“可她现在染上了忘忧醉,而且时间己经不短,我猜没有十年也有八年。这药成瘾,她的身体早被拖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