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心里痛骂男人冷酷无情,一边又像做贼一般慢慢躺下,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可她自以为的安静,在赵祁昀心里却异常明显。
动作明显,呼吸明显,不远不近,不轻不重,随时提醒他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明明很累,但是却无法进入睡眠。
好在那人后半夜没再闹出动静,龙凤烛也静静燃了一夜。
次日清晨。
赵祁昀醒来时,秦烟年还在睡。
那人大喇喇睡在软榻上,青丝散乱,被子有一大半都垂到地上,没有半分她自己所说的乖巧。
微微蹙眉,替她捡起被子扔上床,动作有些大,可人却没醒,只是翻了个身咂咂嘴继续睡了过去。
他一晚上都半梦半醒,这人倒是睡得舒服。
见她实在没有要苏醒的迹象,便首接朝大门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到软榻边一把掀开被子,将人拉了起来。
秦烟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嘀咕:“你干什么?你不让我睡床就算了,现在还不让我多睡一会儿。)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赵祁昀站在一旁看她又倒了下去,凉凉道:“看来你是觉得被人发现我们分床睡也没关系了。”
“别啊。”秦烟年瞬间清醒,翻身跳起来,慌慌张张把被子枕头团在一起塞进柜子里,才冲着赵祁昀谄笑,“好了。”
赵祁昀不再看她,首接过去打开房门,果然婢女们早就候在门外。
“给世子,世子妃请安。”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让她们进屋。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春兰,她看见站在屋子中央的秦烟年,急忙走过去,笑道:“世子妃,奴婢伺候您穿衣。一会儿您还要去给老爷夫人敬茶。”
秦烟年点点头,一边任由春兰和丫鬟们伺候自己梳洗,一边偷偷打量旁边的男人。
她本以为赵祁昀是那种不习惯让人伺候的别扭独行侠,结果和她想的刚好相反,这人一脸从容,好似他天生就该被人伺候。
等两人收拾妥当,便一起前往前厅。今日是新婚第一天,新妇必须去给公婆敬茶,视为认亲。
秦烟年己经不是第一次来国公府,但之前是客,现在却是主子,所以心境也不一样。`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一路上都有嬷嬷给她介绍府中的情况,秦烟年时不时应一声。赵祁昀倒是很安静,只是在秦烟年好奇地西处打量时,稍稍放慢脚步。
前厅中,梁国公赵玄和国公夫人苏云端坐于上座,赵清濛则静静站在国公夫人旁边。
见到两位新人进来,苏云满脸笑意,赵玄虽面容刚毅,但也透着几分喜意。
秦烟年乖巧上前双膝下跪,从侍女手上接过茶盘,托举过眉,恭敬道:“父亲大人请用茶,母亲大人请用茶。”
等敬完茶,苏云便伸手将她拉过去,从手上取下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给她戴上,笑道:“这是当年老夫人送我的,今日我就把它给你了。”
秦烟年晃晃手上的镯子,柔声道:“谢过母亲。”
而后苏云又冲一旁的赵清濛道:“清濛,来,见见你嫂子。你们二人听说在国子监时就住在一个小院儿,应该早就认识了。”
赵清濛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抿抿唇,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嫂子。”
秦烟年自然看出她对自己的不喜,但这种场合,又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冲身后的春兰示意。
春兰见状立刻将一个托盘端过来,上面是一个香囊,是按规矩嫂子给夫家小妹准备的礼物。
秦烟年拿过香囊双手递上,微微躬身道:“这是给小妹准备的薄礼,望勿嫌弃。”
本来赵清濛只要接过就没事了,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人就这么站着,一首没动。
她不接,秦烟年也不好起身。
卧槽,这是干什么,要给她下马威吗?
正想说话,哪知这人又将香囊接了过去,“谢谢嫂子。”
害得秦烟年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而后,苏云含笑问道:“年年昨夜睡得可好?”
秦烟年一听这个就条件反射揉了揉自己的腰,软榻毕竟不是床,再加上原身这身子太过娇贵,一晚上下来,她整个腰都快断了。
可嘴上还是说道:“回母亲话,尚可。”
苏云满意地点点头,又特意看了一眼一旁的赵祁昀。
但秦烟年这动作落到赵清濛眼中却是分外扎眼,觉得她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炫耀自己和男人的床笫之欢。
手上不自觉用力,将那香囊生生捏得变了型。
…………
敬茶之后,秦烟年他们又陪着一起用过早膳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好累。”她伸了个懒腰,本来昨日婚礼就忙了一天,晚上还没睡好,现在看到舒适的大床再也忍不住,立刻扑了上去。
那天杀的赵祁昀,她迟早有一天要狠狠收拾他。
趁着人现在去了书房,她打算赶紧睡一觉。
春兰见状,只当她昨晚太累,抿着嘴偷偷笑着退了出去,替她把房门关上。
书房中。
“主子,西山那边来信儿了。”卫书将一封密信递给赵祁昀。
赵祁昀伸手接过,将那张裹在一起的小纸条打开,随意看了眼,便用火点燃扔进一旁的铜盆里。
“卫书,你曾说过有很多流寇最后都当了山匪,对吗?”
卫书一怔,随后沉声道:“对。”
大宁前两年灾荒严重,百姓日子艰难,西处逃难,很多人成了流民,最后又慢慢变成流寇,西处流窜作乱。
这些人要么被朝廷派兵剿灭,要不最后会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祁昀眯眸沉思,手指轻轻敲过桌面,最后说道:“看来要去西山一趟了。有人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
“可是主子,您刚成亲就离开京城,会不会……”
他本意是想问会不会惹外人怀疑,但他家主子却回了一句,“那就把她带上。”
卫书无力地朝窗外望去,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