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死人才不会乱说,而一场大火也能把所有痕迹烧得干干净净。
十一本来低垂着脑袋,现在抬头疑惑道:“主子的意思是老板自己烧了软香阁?”
赵祁昀没有回答,倒是卫书急道:“主子,那夫人呢?他们会不会也把她……”
众人一凛,神色都有些紧张。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新夫人在自己主子心里占了几分位置。
咳嗽两声,赵祁昀淡淡说道:“没搞清楚我们的身份,他们暂时不会杀她。”
不过,皮肉之苦怕是少不了了。
想到此处心里有些烦躁。
随后,他又说道:“天一亮,首接去太守府,我们也是时候去会会这位太守大人了。”
“是。”
众人齐声应下,然后陆续退出去。
卫书本想留下伺候,也被赵祁昀制止。
…………
西山。
马车突然渐渐停下。
秦烟年和范意对望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车门便被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将二人拖拽下来,口中骂骂咧咧,“还不给老子快点!折腾一晚上了,老子连眼都没眯一下。_s?j·k~s*a/p,p~.?c*o?m-”
秦烟年被人粗暴地扔到地上,身上的伤口再次撕裂,疼得浑身发颤,半天都没有动。
见状,有男人上前踹了她一脚,怒道:“别他妈装死。快起来。”
眼见着第二脚又要落下,范意突然出声,“你们最好小心些,若是不小心把她打死了,恐怕不好跟你们老大交代。”
想到自家公子的脾气,男人啐了一口,不过好歹没再继续。
而秦烟年此时也缓和过来,挣扎着起身,放缓语调,“各位大哥,我走,我这就走。”
男人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这次押送他们上山的一共有五人,全都身强力壮。现在,其中一人去前面交涉,另外几人在原地守着他们。
秦烟年眼睛西处瞟了眼,发现他们的马车是首接停在了寨门外,便小声问旁边的范意,“我们这是马上要进土匪窝了吗?”
范意轻轻应了声。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
之前他带人进山查烈焰焚心,结果遭遇伏击,带出来的人除了他全死了。当时那些人就是把他抓回这里,之后才送下山的。
现在突然又将他送回来,应该是山下出了事。!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结合身边这位夫人告诉他的,恐怕是那位世子爷又做了什么。
很快,交涉的人说好,寨门打开,将他们几人放了进去。
秦烟年此时有些过于兴奋,就像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自己也清楚,若是赵祁昀再不快点,估计只能来给她收尸了。
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她和范意二人被关进了寨子里的牢房中。
…………
翌日,徐州太守府。
平中街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徐守进也一夜未眠。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翠玉扳指,脸色难看。
“大人,京里来信儿了。”此时有下人神色匆匆从外面进来。
他立刻起身,急道:“快,赶紧拿过来。”
下人连忙将收到的密信递给他。
徐守进挥挥手让人退下,确认信件没被人动过手脚,才小心撕开查看。
不过才看到一半就心下一凉,原来前几日西山抓住那人竟是大理寺卿范意。
竟然是范意。
他曾见过范意此人,只是不熟,难怪那日在软香阁的密室外看到时会觉得有些面熟。
只是当日,怕暴露自己,他只匆匆在缝隙里看了一眼。
心里思绪转了几转又接着往下看,才发现殿下竟然要亲自率兵前来剿匪。
这,这难道是要……
徐守进颓然坐到椅子上,看来西山的私兵是保不住了。
也对,范意失踪,陛下一定会有所警觉。趁着西山私兵还未暴露出来,殿下现在以退为进,自己请命前来剿匪。
若再在剿匪途中发现私兵,将私兵一并拿下,那这功劳也足以让殿下在朝中名声大振。
毕竟其他几位皇子都还未曾立下军功。
殿下此计真是妙啊。
想通其中关节,徐守进面露喜色,抬手将密信烧毁。
正想叫人去山上通知孟老大和柳长风,让他们二人一不做不二休,将范意杀了,就听见门外又有下人来报。
“大人,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今日我谁也不见。”徐守进连连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瞒着西山上的那些莽夫。
孟老大是之前的流寇,手下很多人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几年在西山安营扎寨,俨然西山上的霸王。
若是要他放弃自己的兄弟,配合殿下剿匪,这人恐怕不会同意。
“可是大人,那人说他是梁国公府的世子爷。”门外的下人还未离开,再次开口。
房门被徐守进一把推开,门板撞击发出哐当一声。可他却毫不在意,死死盯住门口的下人,沉声问道:“你刚刚说谁?”
下人战战兢兢,小心回道:“他说他是京城梁国公府的世子爷。”
“他现在人在哪儿?”
“前院花厅。”
因为来人身份实在特殊,就算不知真假,他们也不敢慢怠,便将人放了进来。
不知为何,徐守进心猛地一跳,觉得来者不善,但还是连忙跟着下人往花厅走去。
“主子,您怎么样?”卫书听见赵祁昀低声咳嗽,有些担心。
赵祁昀摇摇头,“无妨。”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有人急匆匆朝着花厅而来,轻笑一声,“看来这就是我们的徐州太守了。”
徐守进一进屋子,就暗自惊讶。在屋子右侧的椅子上歪坐着一个容姿端丽的男子,只是像是身子不好,脸色苍白,手中则握着一串佛珠。
身后站着几个脸色冷峻的黑衣男人,但这些人现在却连半分眼色都没分给自己。
本想上前询问,却被一个左脸有一道骇人刀疤的男人拦住,这人递给他一块令牌,说道:“徐太守,这是我家世子的信物。”
徐守进小心接过,仔细一看,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这令牌的确出自梁国公府。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上座之人缓缓道:“徐太守,我今日前来是想你立刻出兵剿匪,救出我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