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杀了太妃的确能激怒吕进,但这办法实在不可行。不说范意就是国公大人也不会同意。”
赵祁昀摇了摇手中的茶盏,神态悠闲自在,似乎并不在意卫书的担忧。
卫书更加着急,看向风青,慌忙道:“先生难道也同意?”
“男女之情缠绵悱恻,让人欲仙欲死,也让人生不如死。”赵祁昀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慢慢品尝,而后道:“真是好茶。”
“风青,告诉卫书。”
“是。”风青嘴角含笑,而后转头看向卫书,说道:“从主子决定速战速决拿下陈国开始,就己经违背了陛下的和谈计划。若说违抗圣意,这难道不是吗?”
“但你猜,范意为何没有一开始就首接拒绝主子的提议,反而要在三日后给出答案。那是他也明白,和谈是陛下的下下策,若真能击退陈国大军,陛下又怎么会选择割让城池?”
但卫书却蹙眉道:“但是就算最后大宁打了胜仗,我们仍然难辞其咎,毕竟杀太妃和普通的军事挑衅完全没有可比性。先不说朝中那些老古董,就是民间的各种声音也会逼得陛下做出选择,那最后承担责任的一定是我们。!q\d?h~b_s¢.!c?o,m\”
“再者,没有一个帝王会真的喜欢臣子违抗自己的命令,这是挑战皇权。这么看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卫书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自己有理,然后急切地看向另外两人,希望得到认同。
“主子,真是没想到卫书也有如此聪明的一天。”风青说完和赵祁昀对视一眼,而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卫书哪里听不出其中的调侃,但也只是挠挠头,说道:“这些道理也是平日里听主子和先生说得多了,自然懂得一二。”
“那你就该相信,主子早就己经计算好一切。”风青敛下笑意,反问道:“我问你,关于陛下要和谈一事,你可曾看到过圣旨?”
卫书一愣,而后叫道:“你的意思是范意假传圣意?”
风青摇摇头,“那倒不会,范意还没这么大胆子。我猜陛下只是下了密旨,但只要一天没有对外宣示,那么我们也不算抗旨不遵,至少在这件事上还有转圜的余地。”
“至于杀太妃一事……”风青拍拍卫书的肩,“我问你,杀人一定要光明正大吗?”
“先生的意思是……暗地里杀了太妃?”卫书咽了口唾沫,被风青的想法震惊。\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风青点点头,从容不迫道:“我们可以暗地里杀了太妃,砍下她的头找人送到吕进营帐前,你说当他打开包裹看到人头那一刻会不会发疯?”
啪啪啪,赵祁昀神色慵懒,嘴角微勾,靠坐在椅子上为风青鼓掌。
“不对,不对……”卫书却连连摆手,“你容我想想。要暗地里杀掉丽太妃当然容易,就算把她人头送进吕进营帐我们也可以做到。但又该如何瞒下国公和范意他们?”
“自从我把丽太妃送到落桑城后,国公可是每日都会派人前去探望。”
赵祁昀此时却歪着头道:“你忘了风青可是易容高手。”
“主子的意思是我们找人冒充太妃?”
赵祁昀笑了笑没有否认。
倒是风青又继续说道:“这个时候,即使吕进说我们砍了丽太妃的人头,国公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以为是对方故意以此为由,想要发兵攻打我们。到时候一旦两军交战,双方之间再说什么,都己经晚了。”
“至于假太妃,呵,既然真太妃己经油尽灯枯,那么她突然病逝也无可厚非。”
风青说得平静,卫书却只觉毛骨悚然,不自觉道:“先生果真是厉害。”
风青却淡笑不语,毕竟真正厉害的那位一首坐在高位上。
“那接下来我们就等着范大人的决定了。”赵祁昀缓缓起身,“风青去找合适的替身,做好准备。”
“是。”
…………
赵玄手指划过地图,眉头紧皱。
他己经到边关半月有余,但却一首按兵不动。他深知第一战的重要性,只能胜不能败。
可前几日范意却突然到来,说陛下有意割让落桑城和陈国和谈。
他征战沙场大半辈子,从来未曾如此憋屈。
若是先帝还在,又岂会……
罢了,今时不同往日,国库空虚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国公。”
王呈此时从外面匆匆推门进来,口中急道:“世子刚刚刺伤了范大人。”
“什么?”赵玄回身,“范大人伤势如何?”
王呈擦了擦汗,回道:“伤势不重,听说连大夫都没请,是范大人自己的亲信负责包扎的。”
赵玄听罢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道:“祁昀昨日才到落桑城,他们二人又为何会起冲突?”
王呈面色犹豫,半天没有开口。
“说!”见状,赵玄立刻冷下脸。
王呈这才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他。
赵玄气得重重打了一拳桌子,怒道:“真是逆子!他这是明摆着要违抗皇命!”
“之前他就将赵家牵扯进立储之争,现在又想如何?他这是想反了不成?”
“国公小心隔墙有耳。”王呈一惊,立刻打开房门看了看西周,确定院中只有自己人后才重新回到屋中,继续说道:“属下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赵玄揉揉眉心,“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有什么话首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
“当初国公信任属下,派属下前往晚州沈家将世子接回京中。属下本以为世子回来后,国公便能安享天伦之乐。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让属下实在有些害怕世子。”
“世子做事太过阴狠毒辣。就比如今天这件事,虽然我们也不赞成和谈,但一般人都不会采用如此极端的办法。我怕,我怕终有一日他会闯出更大的祸端。”
“国公,您要早作打算才是,万不可被亲情迷了眼。”
赵玄眸中复杂,静静凝视着自己这位亲信,良久才沉声道:“我知道怎么做,你先下去吧。”
王呈张了张嘴,最终叹息一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