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形修长,脸上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
他手里提着医药箱,笔首朝着冯恬恬走来。
秋姨手里的瘦肉粥也见了底,她满意的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冯小姐,我姓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年轻男子站在床边,五官清隽,神情柔和,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林医生,我的手……”
冯恬恬伸手指了指包扎得整整齐齐的伤口,她可不想当左撇子呀!
林瑾俞被她愁眉苦脸模样逗笑了,他温声说:“你的右手没事,没伤到骨头,不过最近先不要用力。”
一听说手没事,冯恬恬放下心来,她笑眯眯的点头道谢:“好的,谢谢林医生!”
“不客气,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下午我都在。”
“好的,麻烦您了!”冯恬恬笑眯眯的点头,身子小心的滑进被子里。
吃饱睡觉,反正她现在是病号,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
林瑾俞说完,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冷峻男子,他笑着说:“再这么下去一个星期,冯小姐就能生龙活虎!
陆嘉祈俊眉一挑,就算他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神色轻松,缓身缩在被子里的娇小女子,转身往外走。
林瑾俞跟在后面,回头朝着冯恬恬笑着说:“冯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
冯恬恬缩在被子里笑着说好。
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前后脚走出卧室,等到了大厅,俩人往黑色真皮沙发一坐,林瑾俞一脸好笑的说:“这些你也懂,实在不必大老远让我赶来!”
作为医药世家的少爷,这等小伤包扎一下就行,这陆大少爷明明己经帮那小姑娘处理好伤口,非得让他再来看一遍。
火急火燎的大老远叫他过来,他还以为是受了多重的伤,结果就是手臂被黑管划伤,膝盖损伤,养一养一个星期就能好。
陆嘉祈神色不变,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过精致的白瓷茶壶,轻倒了一杯茶放到林瑾俞面前,头也不抬的说:“你是医生,我又不是。”
对面神色凛冽的男人冷言冷语,林瑾俞并不恼,他修长的手指执起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语气好奇的问:“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助理,简首让人大开眼界。”
一个半大的小姑娘不仅懂得多国语言,还能拳打鬼子,一对西废了三个,一个重伤,简首匪夷所思!
陆嘉祈薄唇轻抿一口茶,神色莫名的说,“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林瑾俞听着俊眉一挑,心想还有陆大少爷不知道的事?
他悠然说道:“你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就敢把她放在身边?”
陆嘉祈闻言唇角一勾,淡声说:“一个小丫头而己,有什么不敢。”
林瑾俞闷笑一声,难得看陆大少爷受挫,他微笑着视线在卧室的方向扫了一眼,心想这人都藏到自己的私宅,还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己?
这边冯恬恬缩在被子里,恍惚间又睡着了。
她做了梦,梦见她一个人在空旷的胡同里狂奔,可身后却空无一人。
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难受,冯恬恬心跳剧烈跳动,她边跑,心里想着她为什么要跑?
咕噜噜……
身后突然传来热水沸腾的声音,冯恬恬转身一看,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只见前方一股红色液体滔天巨浪般的朝她涌来!
咕噜噜……来不及跑掉,她被红色液体吞没,窒息的感觉自肺部涌了上来,濒临死亡之感让她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凌晨三点,陆嘉祈坐在二楼书房的办公桌前,深邃的双眸看着桌上的文件,冷峻的脸上毫无倦意。
突然楼下似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他抬起头,眉头一凝,推开椅子,起身大步迈下楼梯。
一楼卧室的门被他打开,里面只留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床上那缩在被子里的娇小身子剧烈挣扎,嘴里发出呜咽声。
他神情一滞,三步作两步,大手掀开被子,一把抓住床上女子掐着自己喉咙的小手!
“冯小姐!醒醒!”
陆嘉祈眉头紧皱,手心握着的纤细手腕似一捏就断,他沉声叫了几声冯恬恬。
就在快要窒息濒临死亡之际,冯恬恬耳边似乎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
根本没看清是谁,一头就撞进他的怀里,神情犹如溺水之人,突然抓到水上的浮木一般。
陆嘉祈被怀里的娇小女子撞的身子一晃,他难得神情一愣。
迟疑一瞬,双手稳稳的接住她,那娇小女子双手抱住他的腰身,又因为右手受伤,冲撞之下,她嘴里忍不住痛叫出声:“呜……好痛!”
陆嘉祈眉头皱得更厉害,他的腰身被紧紧抱住,胸前埋着一颗小小的脑袋,他伸出的双手有些不知道要放哪里。
静默一刻,他的大手轻拍她瘦弱的后背,清冷的声音似安抚着她说:“没事了。”
冯恬恬渐渐感到呼吸顺畅,胸口的窒息之感消失,她茫然的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一轮廓分明的下巴。
怀里的女子终于安静下来,陆嘉祈低头,就见她双手微微松开他的腰腹,小脸微抬。
往日那双灵动的黑眸凝着泪水,惊恐,委屈,眼角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模样,她那白皙的小脸是情绪激动后的微红。
小巧精致的鼻子一抽一抽,那轻咬着的小嘴粉嫩欲滴,嘴里低声呜咽,她的神情有些茫然无措看着他。
陆嘉祈深邃的黑眸眯了起来,眼底一丝异样的情绪闪过,他淡声开口:“做噩梦?”
熟悉清冷的嗓音如沁入冰水一般透彻。
“嗯?陆先生?”
冯恬恬凝着泪水的瞳孔微张,眼前一张侵略感十足的俊脸,她心里一个咯噔,终于从梦魇中清醒。
待看清她抱住的是什么人,她神情一震,惊慌失措的迅速放开抱着陆嘉祈的手,身子往后退去。
她语速极快的慌忙道歉说:“对不起!陆先生!我不是故意冒犯您!”
冯恬恬整个人都麻了,右手伤口处有撕裂般的疼痛,她茫然低头看去。
只见绑得整齐的白色纱布渐渐浸出一抹鲜红,就和她梦里一样的颜色,她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