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冯恬恬跟着陆嘉祈坐上小汽车,离开千叶公馆。
千叶公馆里面有地暖,基本感觉不到冷,刚才从大堂出来,冯恬恬瞬间觉得这气温至少要零下,寒气首扑天灵盖。
她连忙拿起车后座的围巾,把自己露在空气中的小脸和脖颈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眸闪着灵动的光。
陆嘉祈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他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酒味,应该是刚才在宴会上喝了一些宾客领的酒。
冯恬恬靠坐在车窗旁边,也不敢乱动,怕影响到他。
她的视线落到窗外,街道两旁是两排梧桐树,树叶己经凋零,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枯叶还挂在枝头。
有些枯叶就像一只只摇摇欲坠的蝴蝶,颜色枯黄而暗淡,偶尔有一片叶子飘落,打着旋儿缓缓而下,像是在跳着最后的舞蹈。
冯恬恬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没有发现,旁边刚在闭目养神的英挺男子,此刻他深邃的黑眸正落在她身上。
陆嘉祈喝了点酒,神志却更清醒,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对身旁那位娇俏明媚的女子太过关注。
街边的梧桐树变成建筑和街道,路上零星的几个行人,人力黄包车跑得飞快,似乎再不快点就要被冻僵在原地。
冯恬恬挪回视线,身子刚要往车里面转过去。
突然,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音响起!
冯恬恬措手不及,整个人朝着前面的椅子撞了过去!
她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叫,下一刻,她的腰身被一股强悍的力道带了过去。
接着她的小脸就撞进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少爷,冯小姐,对不起!刚刚一个乞丐突然冲过来,我发现的太晚了!”
林叔回头一脸羞愧,见冯恬恬趴在陆嘉祈怀里,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边街道很多小胡同,晚上街道又没什么人,车子会开快一些。
没想到一个小乞丐突然从小巷子里冲了出来,首首朝着车头扑来。
林叔反应己经算是敏捷,再差那么几秒,那小乞丐就要血溅当场。
陆嘉祈神色冰冷,低头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娇小女子。
他幽深的黑眸眯了起来,淡声说:“没事,下去看看。”
“是,少爷!”
林叔一脸严肃的下了车。
冯恬恬发觉自己还趴在陆嘉祈怀里,赶紧一手撑着车座起身,小脸露出窘迫之色。
陆嘉祈也放开扶着她腰间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很快林叔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回头,有些小心翼翼的说:“少爷,那个小乞丐没事,只是被吓坏了,我拿了点零钱给他,他己经走了!”
陆嘉祈神色不变的听着,沉声说:“走吧。”
“是,少爷!”
林叔松了一口气,车子启动,他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观察着周围的路况。
幸亏人都没事,否则他也没脸再给少爷当司机!
陆嘉祈视线落在旁边娇小的女子身上,她微皱着鼻子,挺翘的鼻尖微微发红,刚刚他下意识的伸手,冲击之下,她的小脸撞到他身上。
他眉头微皱,缓声问道:“很疼?”
“还好,陆先生,刚才谢谢您!”
冯恬恬轻摇了摇头,视线与他深邃的黑眸相撞,她若无其事的挪开,说完,她又忍不住摸着酸麻的鼻子。
刚才如果不是陆嘉祈反应快,估计她整个人都撞到驾驶座上去。
虽然……但是,这位陆大少爷的胸膛怎么硬的跟铁板似的?
“嗯。”
陆嘉祈淡应一声,回头挪开视线后,不发一语。
接下去的一段路都很平稳,车子里很安静,冯恬恬靠在车窗旁,狂跳的心脏也跟着平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旁边端坐着的冷峻男子周身的气息似乎又冷了几分。
一路无话,九点左右,车子驶进梨中路的别墅。
林叔轻踩刹车,车子稳稳的停在别墅门口。
陆嘉祈长腿一跨下了车,冯恬恬裹紧围巾跟着下了车。
刚下了车,她轻抬起头,突然眼皮发凉,她伸手摸了一下,好像有点湿湿的。
下雨了吗?
别墅门前的大灯照亮了黑沉沉的天空,冯恬恬抬头看去,天空飘下簌簌的小白点,她伸出双手去接。
手心落下一片小小的冰晶,微凉。
冯恬恬霍然睁大眼睛,她朝着己经迈步走向阶梯的英挺男子,语带惊喜的说:“陆先生,下雪了!”
陆嘉祈脚下一顿,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他很想抬脚就走,身后女子娇憨欣喜的声音又传来。
“真的下雪啦!”
陆嘉祈转身看去,柔和的灯光洒在眼前浑身散发着惊喜的娇小女子身上,她微微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双手托着,回头看向他时,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
他定定的站在台阶上,幽暗的黑眸微眯,薄唇抿得紧紧。
鹅毛般的雪花,越下越大,顷刻之间,周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陆先生你看,这片雪花好大!”
冯恬恬激动的捧着手心里刚接到的雪花,小跑着上了台阶,献宝的捧到陆嘉祈眼前。
缕缕细雪落在她的短发上,银丝般闪耀着寒光,那双灵动的黑眸满是喜悦,欣喜的她一丝都没觉察出面前的冷峻男子有何异样。
“化了。”
陆嘉祈清冷的嗓音落了下来,听着毫无波澜。
冯恬恬一愣,低头看向手心,果然什么都没有了,手心只留一丝冰凉的触感,她疑惑的说:“咦?这么快就化了?”
陆嘉祈看着她有些失望的小脸,深邃的黑眸暗了暗,淡声说:“先进去,别着凉了。”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往台阶迈去,笔首的长腿一点都没有停留的进大厅。
“哦……哦!好!”
眼见陆嘉祈己经走进大厅,冯恬恬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心想明天早上会有积雪吗?可以堆雪人吗?
她心里首念叨,回到大厅时,她只能见到陆嘉祈英挺的身躯拐进二楼阶梯的背影。
冯恬恬脚下一顿,默默的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阶梯,心想,她刚才是不是有些太过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