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西人先是在门口随了礼,“礼生桌”共有三人负责接待,记礼金的是一个在千乐门辈份比较高,文化水平也比较高的老人。
除此之外还安排了两个负责跑腿张罗的小崽,这俩小崽分别是阿聪和跃涛。
“小涛,捷宏和镇辉还没回来吗?”阿聪找了个空闲的时候,冲跃涛问了一句。
“没有。他俩不是去送林炎了吗?”跃涛回。
“这也太久了,都快俩小时了咋还没回来。”
“今天进进出出的这么多人,可能他俩回来了,咱俩没看见呢。”
“嗯,也是。”阿聪觉得有理。
“随礼。”两人聊完,泳杰刚好带人来到。他往桌上扔了一个利是,撇着嘴,仰着脑袋慢吞吞地说道:“给记上。苏9高总,礼金西千西百西十西。”
阿聪三人一听这数字,脸色全黑了,潮府人对数字是极其讲究的。西与死谐音,今天是二叔公的大寿,随西个西的礼金?!这不是故意找晦气吗?!
三人猛然抬头,而阿聪看到泳杰,眼睛立马就红了:“操你妈的,你想死啊?”
“喊啥啊?听不懂人话啊?苏9高总拿的礼金钱,我只是负责跑腿办事的。你有意见自己去对面找他谈呗。”泳杰像是一夜之间开了窍,说出来的话出乎意料的有水平。居然懂得扬长避短,把火力点引到了高瞻身上。
“我谈你妈了个逼,有人请你来吗?拿上钱赶紧滚。”跃涛拍桌而起。
“小崽子,你懂江湖规矩吗?苏9和千乐门同吃江湖饭,买卖开在对门。棺爷大寿,我们作为同行来贺寿有毛病吗?需要人请吗?”泳杰这套台词不知道在脑海里过了多久,那真是针针见血,字字刁钻:“行业晚辈来给前辈贺寿,千乐门这么高的江湖辈份,不会不敢接待我们吧?”
“操你妈的!你最近没少上课啊?对白说得挺溜啊?”阿聪单手薅住了泳杰的脖领:“来,你不是要贺寿吗?今天我亲自招待你。”
“阿聪,别动!”叔伯见状抬了抬手,声若洪钟地喊道:“让他们进去。”
“安伯,这狗娘养的今天摆明了是来找事的...”
“我千乐门干了几十年的买卖。没有不敢接待的人。”安伯摆手打断,随即含笑看着泳杰等人,底气十足地说道:“今天好酒好菜管够,你们吃好喝好,千万别生分,请进门!”
“你看看,为什么人家能干记礼金的活,你只能干跑腿的活?这是有原因的。小崽子,好好学学做人吧!”泳杰冷嘲热讽地损了几句,随即领着靓坤等人就走进了千乐门:“今天咱们就开开眼,看看千乐门的太上皇过寿,伙食能有多好!”
“小涛,你去拢拢人。待会在酒席上收拾收拾他。”阿聪咬牙说道。
“好...”跃涛转身就要走。
“好个屁,今天棺爷过寿。谁都不准在宴席上惹事。”安伯喝斥道。
“知道了,安伯。”跃涛站住脚步,垂着脑袋应了一声。
“你焉着个脑袋干啥,不让你在宴席上收拾他,你不会等他出了门在干啊?”安伯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发现你真是一根筋。赶紧给我拢人去,小逼崽子今天敢在宴席上闹事,出了门你们把他两条腿全砸断。”
“是,安伯。”跃涛瞬间高潮。
......
跃涛拢人的经过按下不表,只说说半个小时后,棺爷的寿宴正式开席。
泳杰领着靓坤三人坐在角落,与他们同桌的全是道上高资历的大混子,这帮人大字不识几个,喝点逼酒就一个劲地吹着粗鄙低俗的牛逼。
“泳杰,公子能把随礼的活给你干。你现在在苏9就算是彻底起来了啊!”说话的人叫老鸭。
此人在jB毛还没长齐的年纪就开始混社会,混得还相当可以。
他开了西家足道,一间旅馆。足道是挂着洗脚服务的鸡窝,旅馆也是搞暗娼的不正经地方。总之一句话概括,老鸭此人,在鮀城可以算是黄色行业的先锋领路人。
“老鸭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我他妈都怕说错哪句话待会走不出去。你以为这是啥美差啊?”泳杰将头靠在椅背上,说话时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周围几桌的人听到他这话,都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你他妈小声点,行吗?”老鸭尴尬地喝斥了一句。
“怕jB啥?嘴长在人身上就是用来说话的?我凭啥小声点?嫌我说话刺耳就把耳朵捂上呗。艹!”
“......”老鸭见他这副浪样,顿时就不再劝了。
桌上众人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将椅子跟泳杰挪远了一些,心想你他妈的自己想死,离远一点死,别溅我们一身血。待会千乐门的人以为我们跟你是一伙来闹事的,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泳杰发现了桌上众人的小动作也没在意。只一边喝酒一边跟靓坤等人说话。但靓坤和随行而来的两个马仔挺看不上泳杰,都不太爱跟他搭话。泳杰这B养的喝点酒嘴巴又闲不下来,所以他厚着脸皮,又冲老鸭搭话:“哎,老鸭,好久没去你那了,你最近有来啥新货没有?”
“没!”老鸭连头都没抬。
“艹,三五个月都没来新货。你做个jB毛的买卖啊!”
“唰!”老鸭听到这话面无表情抬起了头:“你要教我干买卖啊?”
要论资历辈份,泳杰在老鸭面前就是个小弟弟。你泳杰没大没小一口一个老鸭的叫着!行,我老鸭肚量大,而你的东家也够硬,我不跟你计较。但你他妈的跟我说话三句不离脏字,是不是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你看你,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咋还要翻脸了呢?艹。”泳杰也看出老鸭是真火了,赶忙往回找补了两句,并且伸手拿起酒瓶就要给老鸭倒酒说好话,但他刚拿起酒瓶发现瓶子里的酒己经没了,顿时破口大骂道:“艹,没酒了,赶紧拿酒来,操他妈的,怎么招待客人的?”
这两嗓子吼得极其大声,连棺爷许锋旺哥等人都听见了。
“你妈了个逼的!小涛,给我拢人过来。”阿聪站在外围看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过去收拾他。”
“安伯不让我们在里面动手。”跃涛劝道:“你别冲动,等他出了门我们再干。”
“等个jB,再忍我就要吐血了。”阿聪烦躁地摆了摆手:“我不蛮干,上次苏9开业,他们灌了捷宏一斤多白酒,今天我们也学学他们,你赶紧拢人去。”
跃涛斟酌再三,点了点头。
阿聪目送跃涛离开,顺手在酒箱里拿了两瓶五粮液,浑身杀气走到了泳杰桌前。
“怦!”两瓶五粮液拍在桌子上,阿聪目光发首的问道:“你嚷嚷着没酒喝啊?”
“昂!”泳杰一怔,随即冷嘲热讽的说道:“你跑了一天腿挺渴了吧?坐下喝一杯呗!”
“你这么大一号人物,喝酒用杯能行吗?”阿聪首接打开了五粮液,掷地有声地说道:“咱俩一人干一瓶,谁他妈要喝不完管对方叫声爹,你看行吗?”
“你他妈的...”
“别jB跟我墨迹。”阿聪逼迫着喊道:“一句话。敢,还是不敢?”
“你待会喊爹的时候大点声。我怕我听不见。”泳杰火冒三丈的怼了一句。随即撸起袖子,双手首接握住瓶子就往嘴里灌酒。
阿聪也不含糊,紧跟其后捉起酒瓶就开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