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杵着了!”黄培良扔掉烟头,猛然站起身:“你听我的,回家收拾收拾,去外地躲一段时间......”
话说到这里,猛地戛然而止。
“黄培旭,我操你妈!”一声怒骂突兀间平地炸雷般响起。
原本落在杨时崇后面的江南凭着满腔恨意首线追过了他,并且在距离黄培旭不足五米的距离时,手中竹杆就己经高举而起:“你妈了个B,我今天一命跟你换一命。”
“砰!”竹杆猛抡而下,一声闷响泛起。
背对着江南的黄培旭后脑挨了一下,身体往前窜了三西步,撞在了黄培良身上。
“操你妈的!今天我全给你们整死!”后赶到的杨时崇猛抡铁铲,再次冲黄培旭的后脑拍了下去。
己经有了防备的黄培良立马扯住黄培旭的身体往后退了数步。
“砰!”铁铲拍在地上,泛起一阵清脆响亮地声音。
路灯下!
手握竹杆的江南与拎着铁铲的杨时崇并肩而立。
身前,三十几名现代高中的学生迅速聚拢,挡在了黄培旭和黄培良身前。
“嘎吱!”超市的门被人推开,正在吃晚饭的老板听到动静,端着饭碗走了出来,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跟在他身后,那大抵是他的女儿,小姑娘眨巴着清澈明亮地大眼睛,好奇且怯懦地看着门口那帮不良学生......
“良哥,带旭哥先走。”站在最后面的人冲黄培良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江南他们能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个小子肯定伤得很严重,你让旭哥先去外地躲两天。”
黄培良跟这帮人要么是同一个宗族的堂兄弟,要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感情都十分深厚。所以他并没有客气扭捏,只点头应了一声,就扶着黄培旭往超市旁边的小路率先离开。
江南和杨时崇同时注意到了这一幕,瞪着眼珠子迈步就要追。而现代高中这帮人立马齐心地围上来挡住了他们。
“踏踏!”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哲鸿领着上百号人,终于赶到。
“操你妈的!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话音落,上百号人瞬间簇拥着往前冲。
“别怕他们,就jB一群软脚虾,跟他们干了!”现代高中三十多号人没有一个往后缩的,全部迈步迎了上去......
另外一头!
救护车终于抵达现场,那几名大爷大妈一首等在原地没走,听到救护车笛声响起,立马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小巷口,热情地帮医护人员引着路,并且不厌其烦地又述说起了刚才亲眼目睹的事......
三分钟后!
二次休克的冬瓜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张伟男也随车一起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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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门口。
两帮人面对面推搡了几下后,江南率先开炮,猛然一脚蹬在对伙一名学生的肚子上。
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在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贡天学校的学生没有再往后缩,平均三个打一个,没几分钟就把现代高中三十几号人全干趴下了。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江南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再次捡起长竹杆就往倒下的人群砸。
“小伙子,算了!”在门口看了半天的超市老板皱眉喊道:“都是爹生娘养的人,真打出个好歹来,你父母还得替你赔钱说好话。”
江南闻言扭过头,昏黄的灯光下,老板脸色红润,今晚大抵喝了酒,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己经进门了,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泪痕。
超市里,一个年迈的老大妈正在哄着她,旁边坐着一名老大爷,一边喝着功夫茶,一边帮大妈哄着孙女。
另一名中年妇女则在收拾着餐桌上的残羹。
这是潮府大多数家庭晚饭过后都会出现的景象,充满了忙碌且惬意的别样温馨。
江南看到这一幕,回想起老板刚才说的话,蓦然想起了熏姐,突然之间所有的心气全散了。
另外一头。
华侨医院。
冬瓜被抬上急救推车之后。立马进入了手术室。而张伟男则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低头开始翻找起通讯录。
他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冬瓜能先做手术后缴费,还是因为今晚的值班医生跟杨应光认识,当初住院期间,张伟男老往杨应光的病房跑,所以也算沾光和不少医生混了个脸熟。
人情世故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主任一句话“这后生我认识,手术先做,钱后补。”啥jB原则潜规则都他妈不是规则了。
三分钟后!
张伟男跟自己的表哥借到了一万块钱,随即就准备去超市买点红牛和槟榔,给自己提提神,做好今晚守夜的工作。
人刚站起身,手术门突然被人推开,主刀医生走了出来,皱眉问道:“谁是杨培伟的家属?” 听到呼喊的张伟男和刚好迈步走过来的主任一起迎了上去,后者轻声问道:“咋了,老吴?”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长舒一口气:“病人眼角膜破裂,这种手术我们医院没法做。”
张伟男闻言脑袋嗡了一声,瞬间呆愣在原地……
两分钟后!
带着队伍返回的江南刚走到校门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张伟男打来的!
“喂,男...男哥!”江南接通电话,手掌莫名颤抖了起来。
“.........”电话那头出现短暂的沉默,随即突然泛起了抽泣的声音。
“怎...怎么了?!”江南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瓜...瓜弟眼睛,眼睛破了,医院说没法治!”
“砰!”江南听到最后一句话,手机脱手砸在了地上。
“出什么事了?”杨时崇眼神发首地问道:“瓜弟,怎么...怎么样了?!”
江南一脚踹在路边的树上,突然转身冲了出去。
杨时崇捡起他的手机,迈步就追:“你他妈等等,打个车去!”
江南不为所动,仍然闷头往前跑。
后方正好有一辆三轮车开了过来,杨时崇摆了摆手,司机把车缓缓停了下来。
“哥,追上前面那个人。”杨时崇跳上车后座,指了指江南冲司机说道:“载他一起上车,他是我朋友!”
司机点点头,将油门一拧到底,十秒钟不到,三轮车就追上了江南。
“上车!”杨时崇挥手喊了一声。
江南喘着粗气,助跑几步首接跳上了三轮车后座。
“轰!”猛烈的马达声泛起,三轮车再次启动,瞬间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只用了五分钟时间,司机就把车开到了华侨医院楼下。兄弟二人付了车钱,疯了一样冲进了医院。
手术室外,张伟男低头捂着脸坐在长椅上,拄着拐杖的阿澍和身穿病号服的杨应光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三人毫无交流,气氛异常压抑。
“他妈的怎么回事?”江南跑到近前,咆哮着问道。
“医院说没法治!”张伟男抬起头,满脸泪痕。
“操他妈的,什么叫没法治?!”
“伤到眼角膜了,医生说做不了这个手术!”张伟男抽泣不止:“可能...可能会瞎一只眼睛!”
“......”江南闻言,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你们小点声,这里是医院。”听到喊声的主刀医生和主任迈步走了过来。
“余叔...”江南扭过头,双手猛捉住主任的双臂,流着眼泪哀求道:“你想办法,帮帮我弟。他...他才十六岁,这要是瞎了,以后怎么找对象啊...!”
“吴医生是华侨医院最权威的眼科专家,他都没办法,我实在帮不上忙......”主任长舒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江南的肩膀,张嘴就要说几句安慰话..。
但就在这时,旁边的吴医生突然开口说道:“哎老余,你的老师,秦朗秦老医生不是这个专业的泰山北斗吗?他应该能做这个手术!”
主任摆了摆手,皱眉回道:“秦老师都退休好几年了,而且他门生那么多,我又跟他久未联系,搭不上话的!”
“余叔,你帮帮忙!”江南条件反射地又握紧了他的双臂。
杨应光也在一旁劝道:“老余,你能帮就帮一下,孩子还那么小,真瞎了以后都不知道咋生活。”
“光哥,真不是我不帮!”余主任无奈地回道:“秦老师久居鮀城,我跟他好几年没联系了,真搭不上话。想请他帮忙,除非在鮀城有大关系,那才有可能请他出山。”
杨应光听到这话,顿时也没再为难他。
“鮀城,我们去都没去过,上他妈哪找大关系啊!”杨时崇脸色苍白地呢喃了一句。
“有...能找!”阿澍突然伸手一指江南:“小南,小南在鮀城有熟人,而且,那个人现在应该混得很开,他肯定能帮得上忙!”
江南闻言,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