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会原谅
“王爷说的是,纵使妾在王府身份低微,可出门在外便是王府之人,代表王府颜面,妾受委屈不算什么,可王府颜面不能有损。`s,w¨k~x¨s_w/.,c~o^m¨”
这话是顺着顾彦昭的意思所说,也不算是出头。
长公主却多留意她一眼,神色略微玩味。
“你这个贱人!”陈怜月本便憋着怒火,又气又怕,再被她嘲笑,怒极之下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慌忙找补,“王爷,民女不是那个意思,民女口不择言才说错话,求王爷饶恕民女。”
蠢得要死。
江雅亭只庆幸自己是引 诱陈怜月动手,而非与她谋划,否则此刻定已经被和盘托出。
顾彦昭身为衡王,威严不容挑衅,沉声道:“既然你嘴巴不听使唤了,想必也说不清楚话,本王便与尚书分说。”
“不,民女这张嘴就是欠打,不必王爷动手,民女自己教训。”
陈怜月用力地扇了自己两巴掌,诚惶诚恐地跪到他身前磕头求饶:“求王爷别去找家父,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民女不该对王府不敬,千错万错都是民女一人的错,民女愿意一人承担!”
她边说边磕头,没有磕几下,额头便红了一片。¨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你何止冒犯衡王府,你还害王府妾室险些丧命,若非言小娘等到了王爷来救,造成什么后果你可是能承担得起?”
长公主适时地帮忙说话,言望舒有些意外,按理来说此事发生在长公主府,无论是否与长公主有关,都应该将事情快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对,怎的会帮她说话。
陈怜月这才恍然大悟,若是言望舒能够原谅她,或许衡王还不至于这般恼怒。
可让她向这贱人认错,真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全是拜这贱人所赐!
她几乎咬碎了牙,羞愤交加,脸色涨红,十分不情愿地开口:“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嫉妒言小娘的才华,才暗下毒手,差点酿成大错,只求言小娘饶了我这回,替我向王爷求求情吧。”
“家父向来管教严格,若让家父知道今日之事,必定容不下我了。”
认错时声音小得跟苍蝇似的,说起后果却抬高了音量。她不服,这贱人不是没死吗,至于闹到那么大吗。
道德绑架谁呢,她没得这玩意。?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言望舒用力掐自己一把,逼出泪水,小声抽泣:“可是若我今日淹死在长公主府,会有人发现我是被你推下去的吗,还是会当成一场意外便将我草草埋了。”
她没死是她自己命大,老天不收,若她真的死了,谁会承担责任,会有人给她抵命吗,当然是不可能。
饶恕?凭什么让她饶恕。
陈怜月没想到她当众竟敢得理不饶人,一时语塞,跪爬到江雅亭脚下,苦苦哀求:“王妃娘娘,我知道您心地纯善,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责罚。求您帮我劝劝王爷和言小娘,他们怎么怪我都可以,只求别告诉家父,求求你了。”
她边说边磕头,额头磕破,血肉模糊,发钗掉落,头发也散落几缕,好生狼狈。
江雅亭素来有温婉纯善的美名在外,被她这话架住,心下愤怒,想坐视不理却不能。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去劝王爷,难免落了他的颜面,只能去劝言望舒。
她缓步走到言望舒面前,温声道:“言小娘受惊了,此事尚书府定要给你补偿,本王妃回去也会派人对你悉心照料。只是陈小姐害你落水,其中是不是有何误会让你们二人结怨。”
“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妨今日将话说开,消除误会,陈小姐必定会记着你的宽宏大量,日后多多与你交善。”
她没能将这贱人将自己“推”入水里已然够气愤,现下还要当说客,心里又怒又烦躁。
误会?
差点被淹死的不是你,你当然能轻轻放下。
言望舒心里冷笑,在府里窝囊就算了,出门在外凭什么还要她委曲求全。
她委屈无助地耸着肩,眼睑微垂,眼中含泪:“事关王府颜面,妾不敢定夺,但凭王爷做主。”
这口气若能忍下去,竟他是个忍者。
她不肯松口,江雅亭在众目睽睽下没有劝动她,只觉得颜面被她扫光,脸上发热,心里怪她小题大作。
又没有真的害到她,她还真把自己当成 人物了,得理不饶人。
陈怜月便只能亲自去求她,跪到她面前,拉着她衣袖,卑微地祈求:“都是我不好,害你溺水,你有气怎么撒气都可以,我绝无怨言,求求你原谅我这次,我真的是无心之失。求你帮我劝劝王爷,别去找我父亲。”
她跪地磕头,姿态卑微到泥土里,嘴里不断说着求饶的话语。
从入府时的冷嘲热讽到现在的卑微求饶,这般转变皆是她咎由自取。
卖惨?谁有牛马会卖,不用装就已经够惨了。
言望舒害怕地后退,圆润的眸闪烁冷光,神色惊慌,语气亦是慌乱:“你别过来!”
她边说边躲,如受惊地小白 兔,害怕再受伤害。
陈怜月愣在原地,还想再靠近她,却让她怕得更厉害。
“够了!”顾彦昭耐心耗尽,命人将陈怜月拉开,“此事本王会亲自去尚书府,问陈尚书是如何教育女儿。”
他周身散发不可抗拒地压迫感,令陈怜月怕得噤声。
事情落定,众人皆不敢再围在此处。
言望舒浑身湿透,抱着双膝瑟瑟发抖。
这不是装的,她是真冷:“王爷可否允许妾换身干爽的衣裳再回宴会”
不仅是她,顾彦昭为救她也是浑身湿透,也需要换身衣裳。
顾彦昭沉着脸看她,锐利的目光仿若刺进她内心,后者被看得心虚,索性再缩了缩。
她的确是利用王府的名声为自己出气,可她若轻易原谅陈怜月,王府也面上无光。
“回府。”冰冷的声音从男人喉间滚落,旋即他大步离去。
言望舒浑身还湿哒哒的,襦裙紧紧贴在身上,别说走了,便是站起来也不方便,如何在众目睽睽下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