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连禁止饮用本地水源!"李云龙的声音在村口老槐树下炸响,惊飞一群麻雀。战士们面面相觑,有个嘴唇干裂的小战士偷偷舔了舔树上的积雪,立刻被班长踹了一脚。
朝鲜老中医金大爷用银针试探井水,针尖立刻蒙上灰蓝色。老人颤抖着从药箱取出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分给围观的孩子:"含在舌下,千万别咽口水。"李云龙认得这是解毒用的"牛黄丸",老中医的镇店之宝。
"师长!"通讯兵小孙跌跌撞撞跑来,递上兵团刚到的电报。^y/u`e¨d+u.d^i?.~c-o~m?李云龙扫了一眼就攥紧拳头——命令他部立即撤往二十公里外的安全区,明日拂晓前必须到位。电文末尾特别标注:不得告知当地百姓。
赵刚接过电报,眼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老李,这不合纪律。军民鱼水情..."
"去他娘的命令!"李云龙一脚踢翻水桶,蓝水渗进黄土里发出滋滋声,"老子当年打鬼子都没丢下过老百姓!"
村口突然传来卡车轰鸣。三辆苏制嘎斯车卷着雪尘驶来,红胡子顾问跳下车就喊:"李师长!立即集合部队!莫斯科派了专机接你们去疗养!"
李云龙眯起眼睛。程铁柱的记忆里,这种"疗养"通常意味着隔离观察。/秒/璋!结/暁!税′徃, ^追′罪!薪¨璋^踕*他装作整理绑腿,悄悄对赵刚比了个"八"字手势——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有诈"。
"顾问同志,"李云龙拍拍红胡子的肩膀,手感像打在冻猪肉上,"总得让战士们收拾行装吧?"
红胡子急得冒汗:"辐射不等人!两小时内必须..."他突然住口,因为李云龙的勃朗宁己经顶在他腰眼上。
"说实话,"李云龙的声音像淬了冰,"这蓝水病到底有多严重?"
红胡子脸色由红转白,最终瘫坐在弹药箱上:"不是病...是日军研制的蓝剂...接触皮肤就会导致器官融化..."他颤抖着掏出一叠照片,上面是苏联实验室里浑身溃烂的猴子,"你们...你们其实己经..."
照片在战士们手中传阅,恐慌像瘟疫般蔓延。有个小战士突然撕开衣领,发现自己胸口出现了蛛网状蓝纹,当场嚎啕大哭。李云龙猛地扯开自己的军装——锁骨下方同样泛着诡异的蓝色。
"安静!"李云龙跳上井台,"老子问你们,当兵吃粮为的啥?"
"保家卫国!"几个老兵下意识回答。
"放屁!"李云龙一嗓子震住全场,"为的是让爹娘孩子能喝上干净水!现在祸害到眼皮底下了,抄家伙跟狗日的拼了才是正理!"
战士们愣了两秒,突然爆发出怒吼。有人砸碎水缸当武器,有人把刺刀磨得铮亮。红胡子想溜,被赵刚一把拽住:"解药在哪?"
"没...没有解药..."红胡子结结巴巴地说,"但主控室的封存系统能阻止泄漏扩散..."
李云龙摸出楚云飞给的钥匙,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突然明白那个"k"信号的含义——不是"快撤"(kuai Che),而是"开闸"(kai zha)!
"侦察连集合!"李云龙的声音压过骚动,"带上所有炸药和防毒面具。老赵,你组织乡亲们往北坡转移。"
赵刚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你的辐射量己经超标!"
"老子命硬!"李云龙甩开他的手,突然压低声音,"要是我没回来...把日军日记交给兵团保卫部。记住,只能交给戴八字臂章的人。"
队伍在惨白的阳光下出发。李云龙走在最前头,伤腿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背后的行军锅里,蓝莹莹的井水随着步伐晃荡,像盛着一整片有毒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