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我的分量到底在哪里,你的心里装了你的母亲,装了兰家,又在你嫁人之后,装了解家,和解家的那些人。,k-a·n¢s`h¨u`l¢a!o\.*c¨o\m~
那我呢,我的地位呢,都要在这些人和事情之后吗?
我不甘心。
我真的不甘心。
褚高明抱着兰绮宁,一点点地升空,落到地面上。
褚高明将她交给褚慈让他抱着,而没有将她放到地上,再度下去,去把夏明姬的尸体拉上来。
一下一上,褚高明将夏明姬的尸体,平放到地上。
褚高明清楚,兰绮宁是个谨慎的人,今日之事,绝不像容夏所说的那样。
“褚慈,去查。搜集夏氏口中毒药的样本存档;接着封锁南院和照夏阁,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出,尤其是伺候的奴婢,只允许侍卫进出搜索;照夏阁的所有奴婢,在原地不许动,案情没查清楚前,不允许离开。”
“大人!”容夏上前,跪了下来,“事情不已经板上钉钉了吗?奴婢兰花儿,毒害夏小姐,被夏小姐发现后起了争执,兰花儿将夏小姐推入井中,夏小姐不甘心,把兰花儿也带了下去……”
褚高明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来,盯住了容夏,容夏吓得话都不敢继续。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褚高明。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既然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是板上钉钉的,那为什么不能查呢?查出来还她个真相大白,本相也好在太后娘娘面前,请罪不是吗?”
褚高明咬重了“请罪”二字,容夏把头压得更低。
容夏不敢去猜,她害怕褚高明什么都知道。
“再者,怎能信你一家之言。等兰花儿醒了,听听她怎么说。”
容夏霍然抬头,挽秋亦也转过头来。
兰花儿竟然没死!
褚高明不去管容夏,从褚慈的怀里接过兰绮宁,抱着她离开。
——
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夏太后的亲侄女死在相府,这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件大事。
更何况还是被毒杀,还是被一个满脸疤痕,丑得辨认不出人样的相府奴婢毒杀的!
朝堂议论纷纷,褚高明该如何顶住压力?
褚相府,该不会有这样倒了吧?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塌。
当所有人都在焦虑的时候,褚高明本人却显得很淡定,他一直陪在兰绮宁的身边,等待着兰绮宁醒来。
陪着兰绮宁的时候,时间虽然过得慢,但他却能够感觉的到,自己是鲜活的。
深夜,褚高明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昏迷的兰绮宁,准备去就寝,在他转身的刹那,兰绮宁缓缓睁开了眼睛。:¢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她像一个机器人一样,扭头,喊住了褚高明。
“禇相大人。”
褚高明背影一顿,立即转身奔了过来:“你醒了?”
兰绮宁不答,只问:“好像天黑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
兰绮宁一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的很放肆,看的褚高明疑惑,以为她是大脑缺氧缺傻了,苏大夫跟他交代过,长期缺氧的人,可能会失智。
他焦急地执起了兰绮宁的手,道:“阿宁,别笑了,你在笑什么,我害怕。”
兰绮宁深深地盯住了褚高明,甩开了他的手,忤逆道。
“这个丑时,一定是次日的丑时吧。”
“既然如此,禇相大人,时间到了,该遵守你的诺言了。”
兰绮宁调笑着,依旧是当年记忆里,那个狡黠的女子。
是他过去,唯一的深爱。
褚高明在深深的失望和愕然之余,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被她甩开的手。
她再一次,被她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吗?
在他满心期待着她醒来的时候。
兰绮宁见他不说话,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惨不忍睹的伤口,那被小熊猫咬掉的地方还是那样空荡荡的:“禇相大人,我欠你的情,我已经用这一身的伤痕还给你了。还请你遵守诺言。”
情这种东西,欠了,怎么可能还得清?
褚高明望向兰绮宁。
他心疼兰绮宁身上的伤痕,可他舍不得她走。
该怎么把你留下?
褚高明还是不说话,兰绮宁皱了皱眉头:“大人,请你回答我。若你执意背信弃义,我不介意鱼死网破,大不了,我顶着这张只能辨明奴婢兰花儿身份的脸,向太后揭发,是你指使我,毒死夏明姬的。”
褚高明瞪大了眼睛,看着兰绮宁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你好狠心。你好狠心,兰绮宁,你是有多不信任本相,要用这件事情,给你的愿望留一层底线。”
兰绮宁不置可否,当然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她做的,是夏明姬自己抽风了要拉她下水的,她不过利用而已。
褚高明见兰绮宁不答,吃味地道:“本相倒是不介意,和你死在一起。只是,我相信,你不甘心死,本相自然也不甘心。”
“那么……?”兰绮宁期待地问道。
褚高明终究在兰绮宁期待的眼神下无所遁形。
“本相答应你,救出解理,并且,还他清白。”
——
翌日,褚高明带着兰绮宁去了帝京的禁所。
禁所里关押着据称调戏宫女害人自戕的解家大公子,解理。
解理端坐在干草堆上,背对着牢房门,面靠着墙,闭着眼睛,正在虚空比划,神情姿态十分享受陶醉,好像不是处身空气污浊的牢房,而是处身于环境清新的大自然中。
兰绮宁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这是突然有了新点子,正在摸索着谱曲,只可惜他是被人陷害下狱,牢房里不会有笔墨纸砚给他写曲。
这样一个痴迷乐曲的人,怎么会调戏宫女?
兰绮宁看着看着,一瞬间潸然泪下。
解理,字治玉。
帝京风流贵公子,先帝认证的最善音律者,其美貌才华曾得帝京闺秀争妍。
他什么都不在意,只对音律感兴趣。曾经,解家还没落魄的时候,闺秀们为了引起他的兴趣,便在乐律上下功夫,尤其是那潘家女郎潘敏代为博得解治玉一顾,挖空心思托家里的关系寻到了早已失传的曲谱《霓裳羽衣曲》,勤学苦练,在他出门时会经过的酒楼上演奏,这才得解治玉一见;另外一家郭氏女郎郭灵媛没那能力寻到这上古失传的乐谱,便投巧心思,故意在弹奏时弹错音节,吸引解治玉注意,有道是解家有公子,曲误得其顾。
不过,最擅音律者未必是岳父眼中的良婿,自解家落魄后,帝京公认的金龟婿变成了少年首辅褚高明。
兰绮宁扭头,看了一眼褚高明,见褚高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才开口唤道。
“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