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冤枉!”兰绮宁惊了一下,忙道,“奴婢是在想,该用上回儿邵夫人送奴婢的皮毛做什么衣服。·9*5·t`x?t...c\o!m*”
褚高明打量了一下兰绮宁,道:“你和她关系倒好,她倒是好心。”
“大人,那是邵夫人不忍浪费,这才给奴婢们发了福利,不仅仅是奴婢,所有人都至少得了三件呢。”
“你拿了多少呢?够做一套衣服吗?可这是你需要想到心神不宁的事情吗?”褚高明练练追问,又道,“若是你觉得相府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了你,大可以告诉本相。夏氏留下来的皮毛,多是一些猫猫狗狗的皮毛,没那么保暖。你若是觉得冷,本相这里还有一件墨狐皮制成的袄子。冷了就给本相添衣,别得了病在本相跟前伺候,省的过了病气给本相。”
褚高明扬了扬眉毛,自认为给了兰绮宁恩惠,得意地道。
“行了,本相给了你过冬的衣物,就不要心神不宁的了。把那些皮毛抛到脑后,专心伺候本相。”
“是,大人,那可否容奴婢出去醒醒神,好继续回来伺候。”
褚高明应允了,兰绮宁站起身来,走到褚高明的面前,转身离开。!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
这一转身,褚高明注意到了兰绮宁插在发髻背后的那根木簪子。
这个木簪子十分朴素,隐在头发里几乎不见,又有前头奴婢们都有的簪花的亮眼装饰吸走了注意力,就更让人难以注意到隐在后面固定头发的这根木簪子。
褚高明也是看到了兰绮宁的背面才注意到的。
这是他十五岁时,亲手为兰绮宁雕刻的。笨拙的少年用笨拙的方法表达对心上人的爱意,过去他仅能支撑起一样用不值钱的材料雕刻的木簪子,唯一的可称道之处就是他亲手设计,亲手所刻。彼时收礼的人并不嫌弃,眼里的开心也是真的。
后来,当他有财力物力,亲自设计并请来能工巧匠打造华贵的金色镯子,想要送给心上人的时候,她却反倒不要了,将之丢入湖中。
满满地嫌弃。
分明那不仅仅只是个金色镯子,还是个机关。
而这个秘密,他只想和她一起分享。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一根破树枝她都能欢欢喜喜地收下,换成比它昂贵千倍百倍,工艺强过千倍百倍的雀离枫叶宝镯,她却不要了?
褚高明瞧见这个簪子,有些怅然,好像回忆里的事情已经是他上辈子的事情了。±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他的心突突地跳,忍不住想,兰绮宁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内心里,还是有情的?
兰绮宁走出书房,走出了院子的范围,这才将脑后的那根木簪子拔下来,正面插在最显眼的地方。
按照计划,在她去厨房的路上,会遇到受郭灵容邀请,一起散步的潘敏芝。
兰绮宁远远地就看到了郭灵容和潘敏芝,低着头小跑过来,匆匆行过礼后,就要走。
“站住。”潘敏芝喊住了她,端详着她头上的那根簪子。
有点眼熟,这根簪子不是邵清姿昨日给她看过,说这是相公大人亲手为她雕刻的,和她手上戴着的那个镯子,是一套的。一只是雌孔雀,一只是雄孔雀。
彼时她还庆幸,自己幸好最开始没把那一句“相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寒碜的东西”这句话说出口。
潘敏芝瞧着捧着宝贝似的邵清姿,她是不理解一个破树枝有什么珍贵的,就算是相公大人亲手雕刻的,哪有金子做的值钱啊?
换作是她,她宁愿相公大人送给她黄金三千两,也不要这个破树枝。
因为看起来太过寒碜了,在一众金玉里显得格外突出,所以反倒让她一眼就记住了。
“怎么了?”郭灵容奇怪地问着,“兰花儿脚步匆匆,定然是有要事,潘姐姐喊住她是为何?”
“为何?”潘敏芝说着,一把将兰绮宁头上的簪子拔下来,“这个簪子哪里来的?”
“我……我……”兰绮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潘敏芝了然地笑了笑:“好啊,好啊,我刚还想着是不是要替邵姐姐抓贼呢,还想着会不会是冤枉了你,毕竟下人偷东西,怎么会偷这么穷酸的东西,看来是我想多了。”
潘敏芝将簪子翻了翻,确认这根簪子是那日邵清姿给她看的那根,道:“我倒是看差了你,寻常金银你怕是看不上,你想要的,是翻身当主子吧?”
“可惜了,这是相公大人给邵姐姐的情谊,你就算偷去用了,也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潘敏芝教训着,郭灵容依旧是一脸状况外的模样:“潘姐姐,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就知道她偷东西了?”
“这个簪子是相公大人送给邵姐姐的,据说还是相公大人亲手雕刻。”潘敏芝晃了晃手中的木簪,“这个兰花儿一定是觊觎相公大人的如夫人之位,才会连这种东西都会偷!”
郭灵容“哦”了一声:“那肯定是她偷的了。邵姐姐虽然心善,经常赏赐下人,但是这是相公大人亲手雕刻送给邵姐姐的东西,邵姐姐是决计不会拿去赏下人的。”
“可被我抓了个正着吧!”潘敏芝揪住兰绮宁的耳朵,得意洋洋,“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是断断留不下来的!敢偷邵姐姐的东西,等着相公大人把你赶出府吧!看你还敢觊觎如夫人之位!”
潘敏芝和郭灵容便抓着兰绮宁去书房找褚高明,褚高明原本还想着,兰绮宁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出去吹风给冻傻了,看到回来时这样大的阵仗,目色立即又变得深邃了。
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妾身请相公大人安。”潘敏芝快速地行了礼。
“妾身要告发奴婢兰花儿私盗府中财物!”潘敏芝摇晃着那根木簪子,得意洋洋。
褚高明又见兰绮宁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木簪子目光躲闪,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好像真的偷东西了似的,顿时心下了然。
这一定是兰绮宁没有办法解释这个簪子的来源,又被潘敏芝抓住了要问个究竟,一来二去就变成了偷盗。
你啊你啊,也终于有这样不省心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