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焕和来福蹑手蹑脚的走到文和书房门前。
他等了好几天,终于等来的绝佳的机会。
今天落日后,文和悄悄离开文府,去找自己藏在城里的外室,文焕特意等到夜深人静,才悄悄跑到这里。
来福熟练的撬开房门,两人轻声走进书房,回身关上了门。
校验好的佛经就摆在书桌上。
文焕随意翻看几页,他对佛道之事一窍不通,也不知该如何篡改,考虑片刻,抓起笔随手沟抹掉两大段经文,阴笑道,
“小杂种,我让你明天出个大丑!”
来福推开门缝向外望了一眼,低声道,
“爷,改完了就走吧,二公子一向不在外室那呆的太久,随时可能会回来。”
文焕把佛经又工工整整的放回原处,带着来福离开了书房。
江夏城,阴氏窑厂,静坐的僧人们依然一声不吭的围困着这里。
明雪情也仍旧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只不过她唇边的浅笑消失了,紧皱眉头下的杏眼中满是忧虑。
她关了窑厂四周所有的门,不许工匠在出门一步,已经苦苦支撑了三天两夜。
刚才玄机不仅退回了她昨日送去的银子,还送来了最后通牒。
天亮之前若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他就要禀明圣上,换文氏来建设莲台。^狐^恋+文~学! .更_新¢最`全¢
这贼秃驴!
明雪情鼓起腮帮,秀美玉手在轻纱裙下紧紧攥拳。
贼秃是个见风使舵的骑墙派,哪方得势就偏向哪一方,绝不会冒一点风险。
已经三天了,霍启这混小子到底把阴丽华拐到哪去了?
窑厂正门前的青石路上,有两道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明雪情霍然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妙目中水雾濛濛,
“回来了?”
霍启轻笑道,
“回来了,这几日辛苦你。”
“知道情况了么?”
“知道。”
“能解决么?”
“办法我倒是有...”
霍启看了阴丽华一眼,低声道,
“但能不能办成,还得看阴大小姐的意思。”
霍启当时和阴丽华刚走出小巷,就被人团团围住。
他几乎以为自己这一世重生就要交代到这了。
可就在这时,当初掉下马车的刘普竟带着侯府私兵突然出现。
原来他那天掉下马车后,又返回身重整了队伍,带着人马一路追赶到这里。
两方人马在长街上拼死相斗。
最终靠着刘普不要命的狠劲杀退了敌人,护送霍启两人,在这最后关头赶了回来。?3~w′w·d~.¨c·o~m·
阴氏窑厂内,一处偏房,跳动的烛光照在阴丽华绝美的脸上,忽明忽暗。
霍启与她对面而坐,看着一行蜡油缓缓流淌到桌上。
片刻后,霍启开口打破沉默,
“是嫁入黄氏为妾,阴氏从此在荆州除名,还是灭文氏,占漕运,与侯府合作,共同经营盐业买卖,你自己决定。”
阴丽华紧抿朱唇,眼眸中倒影着烛火的光影。
“阴姑娘,蝮蛇蜇手,壮士断腕。”
霍启背负着手,缓缓向门外走去,
“事成以后,我把答应你的盐引翻倍,用以弥补阴氏的损失。”
蜡油一滴一滴的堆积在桌上,霍启静静站在门外,看着她在房中独坐至天亮。
忽然,阴丽华霍然起身,伸出白皙玉手一把按灭了面前烛火。
旭日东升。
霍启拖着一只木箱,与阴丽华一同走进了宝林寺大殿。
玄机、圆通、李庆之、十二座古刹住持、荆州九姓豪族...
参与莲台法会的所有人都已站在殿内,目光被他身后的木箱吸引。
“玄机大师。”
霍启气定神闲在大殿中央站定,向玄机深施一礼,
“下官不负所托,将八宝琉璃塔请了回来。”
说着,取出宝塔,送到玄机面前。
这件事本就做的十分机密,并没多少人知道。
古刹住持们忽然见到佛家至宝回归宝林寺,脸上顿时动容,纷纷走上前仔细打量起这尊精致宝塔。
玄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霍施主积下无上福报,功德无量。”
霍启微笑道,
“多谢大师。”
文和站在人群里,望着玄机手里的八宝琉璃塔,心里大怒。
这狗秃驴!
竟然把这件好事给了姓霍的小子!
圆通冷哼一声,
“霍施主,取回宝塔固然是大功一件,但奴籍建莲台的事可与宝塔无关!”
霍启点头笑道,
“八宝琉璃塔当然和此事无关。”
他背负着手,从众人面前一个一个的走了过去,
“圆通大师说奴籍之人是前世不修,业障未灭,这一点我同意!”
忽然站定脚步,目光扫视着众人,
“所以奴籍之人,确实不能再参与莲台建设。”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圆通本以为他要与自己辩论一番,哪知竟公然同意的自己的说法,顿时哑然无语。
黄韬与文焕相视一笑,心里得意不已。
这小子急糊涂了,站在这胡说八道把自己说死了。
黄韬高声笑道,
“既然如此,你是自己向圣上请罪,还是劳烦玄机大师代为禀报?”
霍启嗤笑一声,轻蔑的看向黄韬,
“这是我与诸位高僧之间的事,你这个死皮赖脸纠缠阴大小姐的癞蛤蟆多什么嘴?”
黄韬脸瞬间沉下来,阴毒的盯着霍启,
“她阴氏已经走投无路,我那是可怜她。”
“阴氏与我侯府合作共建莲台,法会开启之日必得圣上赏识,前途无量。”
霍启冷笑两声,
“还用你可怜?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东西!”
他说的句句在理,黄韬又不能把自己那些阴招说明了,被他噎的紧咬后槽牙,说不出话来。
李庆之忽然阴沉的笑道,
“本将军八百里急报更快,还是我向圣上奏明吧。”
霍启脸上一沉,盯着李庆之,
“李将军这几日折损了不少兵将,快去城外收尸吧!你十年前挨的那顿打,到了今日都没让你有一点长进!”
李庆之听他提起自己平生最痛处之事,顿时勃然大怒,不自觉握住腰间长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行了!”
圆通不耐烦的吼道,
“霍施主,你翻来覆去说了忒多废话,我只问你,奴籍之事怎么办?你侯府是否要放弃建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