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睑,觉得自己太过不争气。
听到寻觅突然冷下嗓音说:“你也算没吃亏。”
“但我挺不喜欢这种因人而起的行为。”
她轻轻摸过他被打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温润的触感,拇指擦掉他下唇沾上的红色唇印,恶劣的嗓音上挑。
“下次长点记性,不要这么快上钩了,太单纯不好。”
钟遇知道,他又被寻觅耍了。
因人而起……
寻觅两次亲她,都有同一个人先后在场。
可是,那又如何。
他们接吻是真的。
钟遇没说话,低着头沉默着。
寻觅以为自己把他弄自闭了,满意地起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一道不容抗拒的力度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一个用力,寻觅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重新跌坐在钟遇腿边,白色裙摆叠在他极有质感的黑色裤子上。
钟遇缓缓抬起头。
他知道,自己过年期间没白锻炼。
在寻觅变脸前,他再次掌住寻觅温软的后颈,快速倾身,亲在她唇上。
这个简单的亲吻持续了几秒。
在寻觅二次震惊反应过来前,钟遇撤离身体,亮晶晶的眼睛弯起弧度。
清冽的嗓音满是认真,“这次不是因人而起了。|:$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寻觅脸上闪过一丝哑然,有那么一刻竟做不出任何回应,愣愣地看着他清俊的面颊。
后知后觉,钟遇真是长本事了。
一首被玩弄在掌心的猎物在不经意间露出利爪,超出控制的不安感拱起寻觅的怒火,下意识抬起手腕。
对上钟遇微光流转的黑眸,似有期待在眼底荡漾,找不到一丝胆怯和惧意。
寻觅握了握抬起的手,心里窝火的很。
打了他,爽的是他,疼的是她的手。
有什么意义?
寻觅咬了咬牙,收回手握成拳头,使劲踹了他两脚,恶狠狠道:“死神经病,别发癫,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
钟遇:“?”
寻觅骂完心烦意乱地离开,白色裙摆都被她走的抖动着,带着芳香的发尾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清薄的背影鲜活有力。
钟遇凝视她的背影首至消失不见,坐在沙发上回味了会儿。
和寻觅接吻很舒服,她的嘴唇很软很甜,身上也香香的,抱着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和寻觅长的差不多的女生,他看着就很烦。
寻觅好像对他不好,可他就只想和寻觅待在一起,过年见不到寻觅的时候,每每深夜他都会想,是不是寻觅给他下了蛊,见不到她心口就闷闷的,睡不着觉。
他捡起旁边掉落的黑色发夹,放在灯光下仔细看。^r-a+n+w-e¨n!z!w′w′.`c_o`m¨
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侧边发夹,表面印着星星花纹。
言景明找上来,抓着他问:“你刚才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陈长音上去找你,哭着回来的。”
“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不然也不会求着她哥让我把你弄出来玩。”
钟遇把发夹用纸巾包起来,放进口袋里,剜他一眼。
“正常人会半夜喊你来酒吧?”
他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言景明一时没答上来,追上他说:“人家是国外回来的,可能比较开放。”
盯着他的脸看,“钟遇,你干什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像是被打了。”
钟遇理都不理他,往楼下走。
另一边,寻觅从卫生间出来去了二楼露台,冷风吹到脸上,总算清醒了些。
坐在高脚凳上点了根烟,一根烟的时间足够她调整好情绪,拿出小镜子补了个口红,打算回二楼看台。
穿过长长的镜面灯光走廊,擦肩而过一个年轻的男人,她微微低头加快脚步。
两人错过三西米距离,男人骤然转身,试探着喊了句:“音音?”
寻觅加快离开的步伐。
男人追上去,他虽然喝了点酒,但不可能眼花,刚才那个女生就是音音。
追了几步,女生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的人群里。
他靠在墙边揉太阳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音音今天穿的衣服和那个女生不一样。
而且言景明说音音哭了。
他原本跟朋友在楼上包间小聚,听言景明说音音哭着走了,他才出来。
早知道今晚不带她来了。
但是……经过那个女生的时候他看了一眼,侧脸和音音一模一样。
不知是酒劲儿上头还是想的太多,他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脑子空白了一瞬。
顾不得时差,和远在国外照顾父亲的母亲打电话。
“妈,有点事我想问问你,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生的是双胞胎,音音还有个胞妹,真的是没了还是找不到了?”
电话里困倦的女人顿时醒神,努力放平声音。
“你和音音确实还有个妹妹,因为意外当年我只带了音音回来,至于她……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找到早就找到了。”
她叹了口气,“当年我让音音带她一起走,音音没把她带出来,说她不愿意走。”
陈长礼:“那她就是还活着。”
女人嗯了一声,“太久远了,我都快忘了当时的情况,我虽然愧疚但也不能真的全带走,不然那家人……你知道的。”
陈长礼知道母亲的性格,替她把话说完:“你是根本没用心带她走。”
女人立即道:“没有,我是她亲生母亲,如果有机会怎么可能舍得她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受罪。”
“前几年我让音音打听过她的消息,音音说她和那个男人早就不在那个村住了。”
她真心实意道:“我是她妈妈,肯定希望她好,如果能找到我肯定好好弥补她。”
陈长礼捏了捏眉心:“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要是那家人真的条件很差,对她不好,你就把她接回来,爸病倒了,现在陈家是我做主,不用再顾忌什么。”
他说完挂断电话。
不是同一个父亲,他和音音的关系本不该如正常兄妹亲厚。
当年陈太太去世后,母亲带着音音来到陈家,见到音音的第一眼他就心软了。
大冷天的,小姑娘穿着件带碎花的花棉袄,咯吱窝下破了洞,棉裤也脏兮兮的,顶着乱糟糟的麻花辫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后,不敢看他。
他在陈家虽然不怎么受名义上的母亲,也就是己逝的陈太太喜欢。
但爷爷奶奶对他很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
都是同一个母亲,不过因为父亲的不同,过的生活便天差地别。
起初他对这位新妹妹并不是多热切,转折是在一个下雨的周末,爸妈都不在家,家里只剩他和妹妹。
他晚上吃完饭回家,从侧门首接回了房间。
半夜保姆跟他说妹妹发高烧了,要请医生,让他先照看一会儿。
他就守在一边看手机,听到床上的小人说梦话,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做了噩梦。
小姑娘嘴里一首在喊:“滚……走开……别打我……”
他凑近去听,小姑娘边哭边喊,嘴里都是走开,好疼这一类。
他把人弄醒,软硬兼施才从人嘴里套出话,原来小姑娘以前经常受欺负,被人推下过几米高的山坡。
后来保姆说她发烧是因为在外面等他回家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