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看了他一眼,一脸抱歉地对陈延卓说:“抱歉,我花粉过敏。”
她往后退了几步。
陈延卓目光扫过拎着蛋糕和礼盒的钟遇,他知道这个男生,上学期计算机专业的年级第一。
前段时间他学计算机的朋友给他说过这个人,看过照片,说他不怎么来上课,期末考试都能考第一,也不知道有什么秘诀。
而寻觅之前说他是她雇主家的儿子。
但他手里的昂贵礼盒和看向寻觅的眼神表明两人不是单纯的借住关系。
或者说,应该是这个男生单方面对寻觅不单纯。
这只是初步的观察结果。
“是我考虑不周,下次给你带别的。”
他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总要抢占先机:“但是寻觅,我们认识那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送玫瑰花的用意,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很欣赏你,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明晃晃的告白。
钟遇紧张地看着寻觅,听见寻觅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给你答复,但不是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先和安蝶回校吧。”
钟遇身体僵了下,浑身散发防备气息,不善地盯着陈延卓。
他偏沉的嗓音响起:“寻觅,我们接过吻,你还要思考要不要答应别人吗?”
陈延卓脑子宕机了。¨7~8*x,s\w?.+c,o*m,
连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安蝶都倒吸一口凉气。
真是大瓜。
她刚才见到这位计院院草的时候就吃了一惊,后来一琢磨,寻觅之前跟江屹淮谈事的时候提到过钟家,钟遇也姓钟。
绝对有猫腻。
现在不就是大瓜。
空气陷入一阵死寂,寻觅恨不得捶死钟遇,剜了他一眼后,朝陈延卓和安蝶说:“时间真的挺晚了,你们先回学校,别听他瞎说。”
钟遇沉沉道:“寻觅,你亲了我,但不想对我负责。”
寻觅压着脾气,眼尖地看到路边的出租车,镇定道:“他喝醉了,别听他瞎说,车来了,你们先走。”
陈延卓和安蝶被她推着上车。
车门关上,车子发动,坐在窗边的陈延卓探出头和寻觅告别,看到外面的场面,拳头硬了。
钟遇踩过他买的那束玫瑰花,攥着寻觅的腰身,弯着腰亲她,朝他投过来的眼神极其阴沉。
陈延卓想让司机停车回去,转念一想安蝶也在,从刚才的角度看,寻觅好像不是很反抗,他现在回去寻觅会没面子。
只能攥紧手心,压下心中的不平。
寻觅反应过来后觉得钟遇彻底疯了,发癫了,居然敢趁她不注意在路边强吻她。′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挣不开。
钟遇单手圈住她的胳膊和腰身,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后颈往他的方向用力。
吮吸她唇瓣的力道很重,呼吸急促,疯了一样死死贴着她。
寻觅忍无可忍,咬他的嘴唇,趁他吃痛不注意,靴子重重踩他的脚,狠狠推开他。
巴掌悬在空中,落下去前,对上钟遇黑沉沉的眼神,她怔了一下。
钟遇变了。
他黑黝黝的眼神里夹杂着浓重的攻击性,像是压抑久了的犬类化身恶狼,白着一张脸,唇瓣上挂着血珠,活像刚吸完血的中世纪吸血鬼。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寻觅咬了咬牙,收回巴掌,转身就走。
走出去两步,听到钟遇的声音穿过风雪灌入耳中:“寻觅,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他低哑的声音扫过耳膜,仿若砂纸擦过未愈合的伤口,激起细微的怜悯和痒意。
寻觅脚步定在原地。
钟遇以为她真的在考虑,急切地拿起地上的蛋糕走到她面前。
“刚才是我不好,我给你过生日好不好?”
雪花自两人中间飘落,寻觅认真地看着固执地捧着蛋糕站在她面前的人。
西服衬衫,本该是最体面的装扮,头发上却覆着点点白,融化后粘腻的触感像他的眼神。
她勾起唇角,在钟遇心里升起微薄希望的时候,眸底深处散发出点点冷光,单手插兜,毫不留情打掉他手里的蛋糕。
钟遇低头,无措地看着他护了半天的蛋糕变成一坨烂泥,纤长的睫毛扇动,眸中似有水光闪动。
“钟遇,你配吗?”
“不提我以后会不会遇到更优秀的人,就最简单的说,和陈延卓相比,你们有可比性吗?”
寻觅冷冽的嗓音像浸了慢性毒药。
“钟遇,你有病。”
“滚,别再烦我。”
雪花和她的大衣融为一体,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钟遇眼尾发红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任由越来越大的雪花落在他身上。
为什么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为什么寻觅不肯喜欢他一下。 就因为他有病吗。
“钟遇,你有病。”
“钟遇,你不正常。”
“不正常的人不会有人喜欢。”
寻觅说过很多次,在他心里印下一个个代表着残酷审判结果的印章。
他己经在很努力的接受治疗,变正常了,迫使自己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和语气行事。
为什么还是不行。
明明是寻觅先招惹的他,引诱他亲她。
亲完为什么不负责。
不负责是不对的。
寻觅坐在街对面的饮品店里看着外面的人,打通钟承翰的电话。
“钟先生,我是寻觅。”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钟遇今晚拿着东西来堵我,己经影响到了我正常生活,希望您能管管。”
钟承翰脱口而出:“他没去陈家?!”
声音粗重,一听就知道气的不轻。
寻觅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好一会儿才听到钟承翰道:“寻觅,你真的对钟遇没有心思吗?”
寻觅没想到钟承翰会这么问,但也在情理之中。
她看着远处蹲在地上捡蛋糕和礼盒的钟遇,飞快地移开视线。
“没有,我只想和姑妈好好的。”
“也不能有心思,以后更不会有,我们和钟家再不会有关系。”
“麻烦钟先生给他说清楚。”
如果只说没有,钟承翰可能会觉得她心眼更多。
在他眼里,像她这样出身的女生一定会喜欢上有钱又有颜的钟遇。
再夸张点,全世界的女生喜欢他儿子都是理所应当。
挂断电话,寻觅坐在店里点了杯饮品,目视钟家的车子把狼狈的钟遇接走。
进出的客人迫使她手指从烟盒上移开,靠在椅子上疲累地搅着面前的牛乳茶。
高压之下的大脑放空那一刻,她把手伸出窗外,菱形雪花落在手里化成冰凉的水,萌发一个念头:当初,她为什么要招惹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