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一人骑着高头战马,腰间别着一柄弯刀,面庞虽是年轻,却透露出不属于年龄的狠厉。
想要保全锦阳城,抢夺粮食事小,他这次更想看看还没有其余的大明军队。
自打进入锦阳城这几仗,没有任何赶来支援的军队。
知道如今云阳关内,楚州在内的三州,已是溃烂不堪,各大边疆卫所跑得跑,散的散。
后金鞑靼到底是强悍,短短时日攻下了楚州在内的不少大明地界。
“大人,您务必要小心啊!”
“为何大人不让我们跟着去呢?”
“大人说过,眼下城外后金人不知何时前来,我们留下,以便应对。”
于立等人神色各异,别人经此战役累得虚脱,小命甚至是不保,张百户却仍独自出城搜集情报。
无形中,张青在众人的心目中地位,又是提升不少。
此刻。
张青纵马前行,一路上掠过杂草还有荒野,不时还有些个兵卒尸体。
越是靠近西边,隐约能看到些许城池卫所的身影。
只可惜,要么没人,要么已是后金人的地盘。
这一路,他小心再小心。
于地图上勾勾画画,为确保下次带人出来不会迷路,出现差池。
饿了就吃一些干粮。
若是被城内的那些官员看到,指定是要说上两句的。?c¨h`a_n~g′k′s¢.+c~o/m_
毕竟,城内吃食几乎是见底,想要吃一顿饱饭都是困难。
对于张青来说,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
不然还怎么拯救百姓,怎么匡扶这脆弱的明末?
想着想着,张青路过一间卫所。
看上去十分崭新,与前头的卫所全然不同,并且周围还有斥候集结巡逻。
大眼一瞧,乍然形成了一座小城一般。
依外面兵卒穿扮来判断,是大明兵卒无疑!
张青没有唐突的过去,否则被当成敌人射杀可就得不偿失了。
找个地方绑上战马,而后朝那外面打盹的斥候兵射出一箭。
这一箭,极快!
快到斥候兵根本反应不及,一支箭矢就扎在了耳边!
“敌,敌袭!”
瞬间,整个卫所混乱起来,出来将近十余人,手握各种兵器。
“不,不会是后金人吧!”
“怎么可能,我们在这多少时日了,我们卫所在这片山丘之后,寻常后金人根本无法发现!”
“那这支后金人的特定箭矢又如何解释?”
这些兵卒乱得不行,一个个提心吊胆。
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正当他们在环顾四周的时候,张青已经翻入卫所之中,查看这里的一切。·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撒落在地的兵器,还有各种破碎的布甲,以及丢在地上的包扎带。
看得出来,这里大概率是没有经历过战斗。
全然是一群溃兵罢了。
好巧不巧,一个老兵从厨房内走出来,同在观察四周的张青撞了个照面。
他瞪大瞳孔,想要叫出声,但下一刻脖颈悬着一柄刀刃。
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他咽了口唾沫。
“你,你是谁!”
张青笑了笑,提起腰间的令牌:
“锦阳城百户,特来查看还有无存活之人。”
别看是城中管理军营的百户,虽然在如今军士严重不足的锦阳城没太大兵权。
但放在这卫所的兵卒面前,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见状,老兵大喜,再无先前的恐惧:
“百户大人,求您带我们离开吧,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咯。”
听见动静,有些个兵卒回来,便是瞧见了提起百户腰牌的年轻人。
先是一愣,而后是大惊。
这荒郊野岭的,还是距离西北后金大军最近的地方,居然会出现一名百户。
还是如此年轻,不由引人生疑。
“你说你是百户,可有证明?”
在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挤过人群走出,看来理应是这里的伍长或者标头。
张青皱着眉,反过来问:
“那你是何人?”
“在下长河卫所伍长!”
“可有证明?”
“我……”
一个小小伍长,还问自己一个百户有没有证明。
属实可笑了些。
张青见众人对自己的设防减弱几分,收起了腰牌,实则袖子内始终藏着一把匕首。
但凡发现什么不测,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人心难测,何况是明末这般不堪。
“本官且问你,你们为何不去找寻其他卫所汇合,或者去三州支援?”
伍长轻蔑一笑,压根是没把张青当回事。
“你这不废话吗,去了不是一个死?谁去?另外,你提个腰牌说你是百户就是,那我还说我是千户呢!”
其余兵卒大眼瞪小眼,没有说话。
凭空冒出来个百户,本应是高兴才对,但这么年轻的百户,还是头一次见。
“呵呵,贪生怕死罢了。”
张青没有介意,转而看向其余人:
“锦阳城尚且还在,诸位不妨跟随本官前去。”
听此,众人眼底出现了光芒,有了根据地不比在这破烂的卫所守着有安全感?
那名伍长却是上前半步,握住刀柄:
“依我看,你就是随手捡了个腰牌,装腔作势而已,实则早就跟后金人预谋好了,骗我们出去……”
“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如若真有后金人,压根不用骗,直接杀进来,你们能挡得住?”
张青一脸的笑意。
就这脑子能成伍长,他倒是先怀疑对方的身份了。
“别踏马给老子废话,除非你拿出些证明来,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
伍长拔出刀刃,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实则,从遇到张青那一刻起,眼睛就一直盯着张青腰间的弯刀,还有挂在腰间的干粮袋。
不光是他,还有些兵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上前。
张青点点头,既然对方不讲理,那也不能怪自己。
他就纳闷了。
怎么总有人不相信自己是百户。
必须得拿出点真家伙是吧。
“好,证明是吧,我给你们。”
众人一愣,不想张青会真的同意,伍长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
张青以一种诡异的步伐,眨眼间就来到他的面前。
接着袖中寒光乍现,在伍长瞪大眼睛的瞬间,猛地刺出。
生生将下颚贯穿,鲜血如同炸裂的烟花,喷洒而出。
张青却是面不改色,一脚接着踹倒伍长,收回匕首,擦拭着刀刃。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有些兵卒都到了苏青的跟前,准备偷袭。
等回过神,伍长死得不能再死。
张青满脸沾染着鲜血,一双冷眸凝视着他们。
“现在,还能好好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