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不是张百户么,一大早出城干什去了,也罢,来来来,坐下一起喝!”
一名官员还试图套近乎,醉醺醺地贴近张青。
哪曾想,张青一个眼神便是把他的酒意给吓散几分,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实在是张青有股压迫感,那些戏子舞女悻悻停下。
“停什么?接着跳,接着舞!”
江郝挥挥手,一脸不满。
下一刻,张青一脚踹翻酒桌,冷冷道:
“都出去,我要同江巡检好好聊聊。”
自上次守城一战,锦阳城官员谁不知这百户威风,即便再是看不起,林志恒的死却是实打实的。
压根不顾江郝的颜面,这些官员踉踉跄跄地走出府院。
那些戏子还有舞女同样如此。
“你这是作甚?”
“杀死林巡检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先找起我的事情来了。”
江郝有恃无恐,他又没做错什么,光天化日下,还能步入林志恒后尘不成?
“为何要杀城外的那些士卒?”
张青踩着酒桌,居高临下地盯着江郝。
从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一个巡检敢同后金人谈判议和,在这城内没人支持,怎敢如此。
现在,他知道了。+2¨3·d·a¨w¨e_n.x~u.e~.!c-o`m\
这背后之人,其实是这个一直毫无存在感的二把手,江郝!
果不其然,江郝面对张青的质问与施压,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过很快转瞬即逝。
“他们欲冒充是你的人,其实就是一群想要混入城中的后金人!”
“我杀了又是如何?”
下一刻,一道寒芒从张青腰间显现,接着毫不犹豫地架在了江郝的脖颈。
“那本官是不是能说,你实则也是混入城中的后金人细作?”
张青内心厌恶十分。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各地民不聊生,这时候城内还出现细作。
刚杀了林志恒,合着那厮只是个莽夫,真正的细作是眼前这傻叉。
“血口喷人,你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来人呐!”
江郝叫喊着,从外面顿时冲进来几名侍卫随从。
但在看到是张青后,面面相觑。
城内如今声望高于袁春,还有着雷霆手段的百户,谁敢惹?
察觉到脖颈的刀刃越发深入,江郝彻底慌了。
直接全都交代出口。
“都是,都是后金人威胁老夫的啊,我儿子就在他们的手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才跟林志恒一起,预谋借助议和,来减弱城内为数不多的兵力。”
“好不容易快要成功,杀出你这个程咬金不说,还要带回来五十余人的兵卒,我要是不动手,后金人绝对会杀了我儿子的!”
说完,江郝咽了口唾沫,生怕就此离开这美好的世界。\b!i·q¢i¨z*w¨w?.*c^o!m¨
却不想,张青真的收回了刀刃。
还坐了下来,露出一抹笑意。
“想要救你的儿子吗,想救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好。”
江郝好似失去全身力气,瘫软在椅子上,颤颤巍巍地回答。
门口的侍卫随从,一个个的心惊肉跳,好像他们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江郝还时不时地投来目光,暗藏杀机。
“他们若是死了,亦是本宫遭遇不测,此事就会立马禀报朝廷,而且你的儿子也活不成。”
张青看穿他的心思,冷冷开口。
一开始,确实动了杀心,可如今城内本就兵力严重不足,在后金骑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一次又一次的总不能一直依靠张青自己破局。
他也是人,不可能做到每一次都能赢。
当下想要解决危机,除了灭掉那一股后金人,没什么别的办法。
倒不如主动出击。
“你们什么时候见面?”
张青沉沉质问。
“昨日还来过书信,说是要在今夜见面。”
“后金头头什么来历?”
“是个叫摩尔金的,他麾下的精锐名为黑旗营,上次你杀死的两名旗丁就是黑旗营的人。”
江郝颤颤巍巍地回答。
不敢有半分隐瞒。
一个随时能杀掉自己的人,和一个目前还跟自己处于合作关系的后金人,
怎么看,前者带来的生命威胁都要更大。
何况,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死去后被大明历史所记载为细作。
受得后人的无尽唾骂。
张青得知,今夜双方将会就在林云村的竹林见面,虽不是摩尔金亲自出面,但仍有他的副将在场。
要是能活抓几个回来,套出来的情报指定不少。
灭掉这支黑旗营是解决锦阳城危机,获得情报,是可以解决整个楚州的危机。
总的来说,这一夜的含金量不低。
张青又是交代了江郝几句,起身离开。
“他走了?”
江郝平复好心情,探着头望向外面,询问府上的管家。
管家点点头,而后说道:
“老爷,这小子未免太狂,况且您怎么就这么交代了呢?”
江郝叹了口气。
在张青入城的那一天,带回来的后金人头,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云墨客栈的旗丁。
那么,张青或多或少会知晓客栈的猫腻。
不然张青怎么敢如此行径?
全然一副吃定了他的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心性城府都这么变态的么!
与此同时。
锦阳城,练兵场。
守城战役过后,尚且能够调动的仅有三百人不到。
骑着战马,划出道道浓烟,张青停在所以训练的士卒面前。
“所有人,原地修整,停止练兵!”
哗然。
众士卒一脸蒙圈,现如今大战在即,还停止练兵,这是何意?
张青没有做过多解释,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地赶往议事厅。
他人未到,袁春便听到风声。
神色凝重的来回踱步。
旁边候着的两名心腹也是满脸的惊恐。
“大将军,您说,这小子不会要造反吧?”
“不应该,他要是想造反,后金骑兵攻城的时候就可以坐上这主将的位置,何苦等到现在?本将让你调查张青身份的事情如何了?”
“还在查,需要一些时间。”
袁春听了,深吸口气:
“快查,非要等他骑在老子的脖子上,你们才高兴吗??”
“是,大将军,我们这就去。”
心腹刚走远,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大将军,有件事想要劳烦您一下。”
张青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人畜无害。
“张老弟都是自己人,什么事但说无妨!”
袁春赔笑几声。
“于今夜戌时后待在房间内,切勿抛头露面。”
“什么?这是何意啊?张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