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两步,宋乐蓉俏脸上布满害怕。
每每想起那一日的场景,梁甘随起义军攻下城池,并做出的事情不亚于后金人。
做着同后金人一般无二的烧杀抢掠,却是说,这仅仅是为了反抗大明王朝。
“难怪你能活下来,原来是有靠山?”
张青喝着茶,方才的那番话,偏偏别人还行,骗他根本是漏洞百出。
要是跟着起义军真的能吃香喝辣,身为大明指挥使的梁甘,何必灰头土脸,还来收编锦阳城?
八成,是想在起义军麾下培养自己的部队,从而壮大起义军。
“什么话这是,加入起义军,那是天道注定,如今的朝廷,有何理由值得我们去忠心?”
“你们能活下来,还要感谢张都督的饶恕,他老人家说了,只要你们接受收编,一切都好说,否则,后果自负!”
梁甘当即摆出靠山。
于马城崛起起义的张元水,一路吞并,看似高调杀敌,尽显风范,实则处处避开后金骑兵还有鞑靼部落的锋芒。
把后金人比作老虎和狮子,那么起义军就相当于喜欢吃边角料的鬣狗。
当然,也不乏有真的为国考虑的起义军。
但很明显,这个刚是起步,就自封为大都督的张元水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说c~m¨s· ′更.新¨最^全.
“我们要是不呢?”
张青倒是想看看,这后果自负到底会是什么。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别说是指挥使,就是更高的官职,在自己面前,也轻如鸿毛。
重活一世,可不是让他来受气的。
“得罪张都督,你们谁也活不了!”
“到时候你们再想着求我们的饶恕,可就晚了!”
梁甘大喝。
不知怎的,总是觉得这百户非比寻常,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有一种压抑的杀意。
“关门,放狗!”
张青一个眼神过去,于立关闭大厅的门,随后都是退了出去。
江家父子,不敢说话,只是在旁看着。
“还放狗,我可是指挥使!你们怎敢动我?”
然而。
三条饥肠辘辘的恶狗,在进入大厅的刹那,就锁定了梁甘。
梁甘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还真踏马有狗!
这小子来真的?
纵然这指挥使,还算有些本事,但在些许狭窄的大厅,加之身材臃肿,没一会儿便被咬得浑身血痕。
一条恶犬当场被摔死,剩下的两只更是变得凶猛,几乎每次冲来,都能撕下梁甘的一块血肉袭来!
“快开门,我错了还不行吗,开门,大不了,我跟张都督解释就是,你们不想收编就不收编!”
梁甘彻底怕了。/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好不容易厚着脸皮,加入起义军,只要收服锦阳城的守军,定然能走上人生巅峰。
现在倒好,这百户压根是不给他丝毫面子。
现在低低头,等出去,非要找机会给这小子灭了!
咣当!
张青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长刀,他三两步就斩杀了两只恶犬,滚烫腥臭的鲜血飞溅在梁甘脸上。
看着从头到尾都出手凌厉的年轻人,梁甘的内心止不住惊恐。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
“梁指挥使,在下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可否方便啊?”
“方便,太方便了,老兄尽管说就是,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表现不错,那一会儿就废你一条手臂吧。”
“…”
梁甘满脸错愕,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还要废手臂,正欲要说什么。
刀刃横空掠过,距离他的眼睛,仅相差一丝。
“我问你,你同意就是,没必要说话。”
“现在书写一封书信,告知朝廷,我的一些功绩,最好是越大越好,尽快给我升官,懂?”
“这……我已算是叛出大明,我说的话,朝廷不一定能信啊!”
梁甘表面慌张,实则内心鄙夷。
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还是稀罕什么权势职位。
说到底,还是跟他一样的人。
“无妨,有你,还有袁春一起上报,至少也得给我提拔到指挥同知,有问题吗?”
张青淡淡地扫过梁甘。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从百户直接要晋升到指挥同知,跨越多少官阶?
梁甘虽不是一步步爬上来,那也是付出不小的代价。
“我尽量……”
“嗯?”
张青手持刀刃微微发力,大有一副要戳瞎梁甘的意思。
“不不不,我是说,包在我身上就是!”
梁甘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着该如何逃离这里,然后禀报给起义军。 让都督直接带兵前来,剿灭了锦阳城。
到时,这区区百户还怎么办?
不还地跪下,向他磕头认罪?
“别跟我耍小心思,不然,你就是下一个袁春。”
张青收回刀刃,侧过身子去。
“什,什么!”
梁甘由此看到,外面有一个坐在木式轮椅的袁春,一块破布掩盖着他的下身双腿,些许血渍若隐若现。
给打断了?
察觉到梁甘疑惑的目光,袁春苦笑了一声,却是触发到刚是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冷汗直流。
不行不行,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这小子给吃死!
梁甘冷汗同样浸透衣衫,有史以来在仕途上,第一次觉得年轻一辈有这么恐怖。
忽地,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大,但却吓得他浑身一颤。
“别紧张啊,我这人不是什么嗜血之人,只要指挥使乖乖听话,属下一定会善待。”
张青咧嘴一笑。
“呃,哈哈,那就多谢张兄了。”
梁甘笑得比哭都难看,在于立还有袁志泽二人的看管下,朝着旁边的书房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江郝看向了边上哭哭啼啼的宋乐蓉,叹了口气,也是告辞。
江昭紧随其后,不明所以地问道:
“父亲,这张百户此举莫不是有些托大,为何不斩草除根呢?”
“谁知道呢,依我看,他现在已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今夜,我们就逃出城去吧!”
“万万不可啊,父亲,您难道没看到袁春的下场吗?”
父子还在说着,忽地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
在大厅门口,张青正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还笑着挥挥手。
父子二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张百户,您就答应了我吧,只要您杀了他,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宋乐蓉见四下无人,再次苦苦哀求。
张青却是摇头。
“现在还杀不得,他还有用。”
还未说完,小嫩手就扒在了张青衣衫扣上,一张如玉似花的面容,带着些许的娇羞,眼底尽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