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将领,伸手示意停下,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竹林外的情况。
曹辉对这里,也有着几分熟悉,想了想,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大人是想他们来个狗咬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夺粮了!”
其余士卒累得够呛,不过眼神倒映着兴奋。
如此狂妄的仗,之前从未打过,还是在人数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离去。
还记得那些个鞑靼,气的一个个浑身发抖,却又是对他们无可奈何。
难怪张百户不让他们说话,合着是要泼脏水啊!
“如若是狗咬狗,何不在那里原地等着,何必来此?”
张青承认,有时候人无语的时候确实会笑出声。
“是啊,为何来此?”
曹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挠了挠头。
想了半晌,他才是领悟到其中的计谋,恍然大悟:
“您是想,继续冒充黑旗营,接手这些粮食?”
张青这才点头,靠在沙丘上闭目养神。
以五十人击败卫所内的上千鞑靼,根本不现实,就算是拼命绞杀,也拿不走那么多粮食。
明末年间,鞑靼势力脆弱,可以说逐渐淡出争夺权势的浪潮。,j+c\h.h-h′h?..c¨o,m*
相比起义军来说,确实底蕴要强,但跟眼下势力滔天的后金部队来说,压根不够看。
要么臣服,要么就退在边缘处,吃着一些多处战争留下的残羹。
而鞑靼骨子里若是臣服,早在大明前期就不会搞事,何必苟延残喘到现在。
怕是他们还妄想着,能来一个瓮中捉鳖,釜底抽薪,占据一方土地。
不能彻底控制权柄,也能活得滋润。
只可惜,张青可不是任由鞑靼部落这么下去,不想跟后金人开战?
那就偏要把你们从边缘,拉到战争的漩涡之中!
什么大明颜面风范,张青顾不上这些,他要的,就是把这水越搅越浑。
最好楚州陷入三方大战,而后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鞑靼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曹辉乐呵呵半天,又是表情一沉。
“发现又如何,自会有人替我们出面。”
张青口中的那个人,无疑指的不是摩尔金。
在离开之前,他已经下令对摩尔金层层把守,什么刑具什么等等全都取消。
什么都不做,任由摩尔金继续软禁。
只因,张青想到了一个把水搅浑的一个方法,而摩尔金是这个计划的核心工具。?狐+恋¨文¨学\ ,首_发+
因此从掠夺粮草,变为拿粮草。
从搞掉起义军,变成了暂且不去理会。
“大人英明!”
曹辉不敢往深处想,越是想越是觉得迷糊,越是对身边的这位青年百户,感到畏惧。
缩了缩脖子,没再继续说话。
他只知道,跟着打就完了,反正到目前为止,跟着张青还从有过败绩。
从未败绩什么水准?
自从入军,印象中也就那个卢阎王是如此,多次击败各地起义军,镇压后金抬不起头。
不知过去多久,将士们昏昏欲睡,周围的虫鸣宛若催眠曲,吞噬着紧绷的心弦。
曹辉睡了一觉醒来,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抬头看去,一道身影跟他睡前一个姿势,就是抱着臂膀,闭目养神,可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一双冷眸便是凝视而来。
“何事?”
张青闭上眼,以此来提高耳力。
“末将一直想问问,袁大将军您会如何处置?”
不仅是曹辉,这是很多将士官员都在乎的一个话题。
作为名义上锦阳城的主将,手握最高的权利,却变作废人,整日遭受囚禁。
如若传出去,绝对会有御史给张青扣一顶帽子。
朝堂内部的官员有多贱,天下人皆知,唯有当今陛下不知道。
很多军中人士认为,如今大明落难,遭受起义军还有后金军队的碾压侵入。
很大关系来自那些个史官御史,以及最先前的魏忠贤留下的班底。
“本官怎么处置,心里有数。”
张青淡淡回应。
袁春不适合为一军主将,想要逃离楚州,八成是不可能了,那么占领楚州,目前来看是不够格的。
对于未来,张青也有些迷茫,所以袁春暂时还不能死。
当然,即便他想杀,也没人阻拦。
消息即便传回去又如何,难道还能派人前来将他剿灭?
“要我说啊,我朝落如此困境,还是天要亡我大明。”
对于这个说法,张青睁开眼眸,看向还在叽里咕噜说着崇祯帝对百姓做出的好事,“你认为,这大明如此,跟他无关,而是天命所为?”“有些事,不过是朝廷想要你们看到的而已,亡国却实则只在弹指之间。”
曹辉听得云里雾里,在听到最后一句后,满脸的惶恐:
“大人,这些话跟末将说说就是,切莫要传出去啊,这可是会杀头的。”
“杀头?朝堂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能千里迢迢,来这砍下本官的头?”
“说,说的也是。”
话虽如此,曹辉还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大人,明明年纪年轻,却是比他还有城内多数人看得通透。
能打仗,还有筹谋,甚至是对人心的把控,都是上乘。
而且看样子,张百户似乎对大明并无太多忠心,那么又为何要如此呢。
就在这时。
张青察觉到什么,耳朵微动,趴在地面上,冷冷道:“人来了!”
马蹄声密集,人数指定不少,这些个鞑靼,说着对后金人恭敬,实则心里比谁都不服气。
要是有机会摆在面前,能做出比后金人还畜生的事情来。
随后,张青率兵上前,他依旧是立于骑兵前方,戴着面具,那杆黑旗则交予曹辉亲自提起。
必要之时,挥舞那么几下,对于欺软怕硬的鞑靼,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前来送粮的将领,并非那个被砍下手臂的鞑靼,应是副将。
后方跟着足足几辆马车的粮食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见那抹旗帜,以及那黑色甲兵的出现,鞑靼将领皱起眉,不过还是示意麾下止步。
哗啦啦!
在停下之际,两方兵马的人数得以变得清晰可见,一方手握弓弩,身着轻甲的鞑靼足足有着五百人,反观黑甲的骑兵不到五十人。
两方远远对峙,张青始终不开口,只是用淡漠的眸子,注视着鞑靼将领。
良久,鞑靼将领忽地笑道:“诸位不在驻地等着,何必来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