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知己
小船内顿时静谧无声，只余下火炉炭火烧裂的噼啪声。\7^0\0′t?x,t/.`c/o?m′
越寻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但极快地，他掩住神色，低声问道，“你从何得知？”
庄雨眠抿了口酒，不曾回答这个问题。
柳朗一案在十年前就被先帝亲手掩埋，知情者不过二三。
更遑论那时的越寻只是个稚子，莫说知晓内情，便是连柳朗的容貌都记不清楚。
依照他的认知，自己也不该知晓才对。
“相府千金，可不是单单是花瓶。}??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庄雨眠隐晦提醒。
不等越寻细想，庄雨眠便继续说道，“白芷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她自是不会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柳梦蝶身上，更不会倾尽全力只为了让柳梦蝶挑唆我与兄长的关系。”
庄雨眠用手指蘸了酒水，在案几上画出一幅简单的地图。
越寻一眼认出这是江南水师驻地的地图。
他神色愈发凝重，再看向庄雨眠时，眸中闪过一抹探究。
此处为朝廷秘密训练水师之地，对外一直宣传为皇室的码头，鲜少有人能靠近。!x!i?a/n-y.u′k~s￠w￠.￠c!o~m′
他的雨眠，似乎....远比他想的要神秘得多。
从前那个低眉顺眼、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相府二小姐，何时竟能对朝廷密不外传的水师驻地了如指掌？
他记得她从前最怕雷雨，稍有风吹草动便惶惶不安，可如今，她坐在他对面，神色从容，甚至能在他审视的目光下，轻轻一笑。
这绝非他记忆里的庄雨眠。
她变了。
或者说，她或许从来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如今的她看似清冷不理会世事，可手中却总是握着一枚保证自己能赢的将棋，看似置身事外，可每每落子，却总能精准地扼住要害。
她不是猎物，而是……以退为进，静待时机的猎手。
倘若是如今的庄雨眠，她身上有着许多自己不知晓的秘密，或许也不奇怪....
越寻眸底暗流翻涌，却在抬眼的瞬间归于平静：“此次南巡，父皇确有视察水师之意。若白芷欲对水师下手，那父皇怕是也难逃算计。”
庄雨眠垂眸沉思，指尖无意识地轻点案几。
忽然，越寻倾身而来，手指蘸着残余的酒水，在她所绘的图上又添一笔。
越寻轻声说道，“白芷此人，最擅借刀杀人。若想逼她现形，不如给她一把刀。”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无需多言，彼此已对对方想法心知肚明。
越寻压低嗓音，雨越小越大，将二人的声音完全笼罩在狭小的船舱内。
越寻说：“御驾抵达江南后的第二天，江南就会举办龙舟竞渡，父皇会亲临观礼台。正巧，水师新造的战船要在那日试航。”
庄雨眠唇角微扬："听说宫内最近得了批西域奇香，遇水则化，无色无味。若是掺在战船的火药里....."
"轰——"
窗外忽而炸响一道惊雷，雨幕中隐约传来其他小船上的尖叫声。
越寻神色冷静：“届时战船失控，父皇遇险，这才是白芷最想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