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愿走朱雀门，而非裙带路
方才的一举一动，乃至所说的话，都是母后生前在他幼时时常会做的、会说的。.q!i`s`h′e\n/x·s..!c,o_m·
只这一下，越空羽心头属于少时的回忆瞬间被唤醒。
彼时的自己总觉得不够努力，读书逊色于三弟，于是便加倍在国子监苦读。
每每忘记了时辰，母后便会来接他回宫。
那时的母后还满面笑容，温柔哄道，“我们羽儿如若因为用功而熬坏了身子，那母后一定会将你送出宫，叫你不要再做这被束缚的金丝雀了。/%咸%(鱼[ˉ]看?书￥@ ·追?-+最@新!章′节2$”
年少的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金丝雀，只是懵懂道，“母后，儿臣并不觉得束缚。儿臣能为父皇、母后分担忧愁，便是儿臣最大的心愿。”
惠宁没有回话，只是兀地止住了脚步。
她那双总是充斥着温暖笑意的眸子，也在那刻流露出一抹哀愁。
她低声喃喃道，“我的忧愁吗？我的忧愁便是一辈子离不开这里....”
“母后？”小越空羽不解抬头，疑惑开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惠宁轻笑一声，掩去眸底的悲痛。?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她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小越空羽的额头，笑道，“快回去吧，今日宫中备了你爱吃的烫锅子。羽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读书，是不是？”
....
灯影绰约间，越空羽恍惚看见了母后的幻影。
重重叠叠，一点一点再次消散于自己面前，最终化作庄雨眠的模样。
他低头瞧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折，朱笔"嗒"地搁在砚台，惊散了心头的幻影。
越空羽端过汤盅，认真道，“这汤一闻便是很好喝，雨眠有心了。”
见他愿意好好吃饭休息，庄雨眠心头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她正欲告辞先离开时，忽被越空羽喊住脚步。
“雨眠可曾想过，此次回去京城后有何打算？”越空羽问道。
庄雨眠抿了抿唇，垂眸望向自己的脚尖。
她知晓，如今父母都还未苏醒，回去京城后，离了父母庇护，哥哥又要留在江南继续备考科举，她便要去做庄家唯一的主事人。
“如若雨眠没决定好的话....”越空羽斟酌片刻，认真道，“不妨入宫来？国子监缺一个女太傅，我觉着雨眠你十分适合。”
太傅？
庄雨眠猛地抬头。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做太傅的先例。
更遑论她未经科举，如何能入朝为官？
“多谢殿下美意。”庄雨眠恭敬道，“只是如若女子当真能入朝为官，那也该和男子一样，经过三次考试选拔，最终堂堂正正的踏入宫中。再者，哪怕是一些较为特殊的官职，也该由殿下进行遴选，在合适的选拔中选出合适的人才，而非直接提拔。”
夜风卷入，吹散庄雨眠鬓边一缕散发，吹得她脊背笔直。
她作揖，语气严肃认真：“我愿走朱雀门，而非...裙带路。”
夜风吹动烛火，映出越空羽吃惊的脸色。
倘若说先前只是觉着相似，而现在....
越空羽下意识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究竟与我母后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