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
虽然萧华漓和容玥反应迅速,但消息传播的太慢了,还有许多百姓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之下。?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先帝不曾下葬,新帝甚至不足月。
容玥看着金銮殿殿前广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官员,眼底闪过荒谬。
容玥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霜月,她走到萧华漓跟前,“萧华漓,我出去一趟。”
萧华漓如今分身乏术,一件件天灾人祸降临在这个国家,乱,是难以言说的混乱。
“注意安全,我这边可能顾不到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事情发展到现在,太皇太后不露面也没动作,一直在暗处蛰伏。
她如蛰伏的巨龙,在关键时刻反噬,狠狠的咬了一口萧华漓。
容玥朝萧华漓笑了笑,她不想让萧华漓担心,故作轻松的道,“我就是回家去看看祖母……”
“回禀王爷,盛京城灾情不算严重,房屋虽有损坏,但鲜有倒塌,灾情最重的地区在盛京城西南二百里处的最重的。”
派去探查情况的官员回来回禀消息,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萧华漓被灾情转移了注意力,他朝容玥摆了摆手,示意容玥先走。
容玥没出宫。
宫里宽敞的平地上,已经有专门的人负责支起帐子。÷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容玥挨个帐篷窜过去。
帐子里的贵人们被小丫鬟和小太监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样子看着格外脆弱。
这些身娇体弱的贵人过得顺风顺水惯了,用的都是不见血的龌龊,哪里见过如此赤裸裸的伤害。
“容小姐!”
小宫女见到容玥喊住了她。
容玥看向小宫女,发现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翠莺。
“是皇祖母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容玥站定,虽然太皇太后做的事情不地道,但她毕竟护了萧华漓这么多年,对萧华漓有养育之恩。萧华漓都没对她老人家撕破脸,容玥也不好意思撕破脸。
在这个孝道压死人的时代,不敬尊长可以将人命送死。
翠莺朝容玥甜甜一笑,“太皇太后有请,容小姐请移步。”
容玥跟着翠莺路过一顶顶帐子,在最开阔最平坦的地方看到了太皇太后。
她老人家躺在藤木摇椅之中,天灾也好,人祸也罢,影响不到她分毫。
她依然是那个从容端庄的尊贵女人。
见到容玥,芳华扶着太皇太后坐起来。
“容丫头来了。”
藤木摇椅旁边,是一张精致的雕花圆桌。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圆桌上放着一套汝窑茶具,茶壶中泡着东南进贡的大红袍。
翠莺引着容玥过去主动承担起泡茶的工作。
太皇太后将茶盏递给容玥,“尝尝,东南的特色。”
容玥坐在圆凳上,一动没动。
太后嘴角带着轻笑,“怎么?怕哀家下毒?”
容玥摇头,“皇祖母要想弄死我,有无数种方式方法,没必要用这般留痕的法子。”
太皇太后满意的看着容玥,眼底闪过欣慰,“不错,是个聪明丫头。”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先帝是中毒死的,但和她无关。毒杀先帝这个法子太蠢太蠢了。
容玥其实挺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的。
但上位者就喜欢这样,说话说一半,给人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
就像太皇太后这样,她不和你说是,也不和你说不是,就让你猜。
果不其然都说君心难测。
“不过……臣女记得芳美人是太皇太后的人呢,孙福公公和太皇太后也很亲近。”
容玥特意说得太皇太后,而非皇祖母。
她有意和太皇太后拉开距离。
太皇太后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她将茶盏搁到桌子上,瓷具与木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帐子里安静了一瞬,伺候的宫人纷纷低下头。
上位者就是这样,连生气都是不轻不重的,让人难以捉摸。
太后浑浊的眸子深深看着容玥,“容丫头,哀家刚夸了你是个聪明丫头,如今怎么开始说糊涂话了?芳美人是先帝的嫔妃,孙公公是先帝的内侍,和哀家有什么关系。”
容玥也不藏着掖着,她摩挲着手中的霜月剑。
先帝驾崩后,萧华漓被尊为摄政王。
容玥作为马上过门的王妃,所作所为前朝后宫无人敢置喙。
众人心知肚明,萧华漓是个疯的。
容玥就是束缚萧华漓的缰绳。
她心情好,能拉住萧华漓。她心情不好,能带着萧华漓一起打。
所以,她佩剑在宫中行走众人虽然有意见却不敢说什么。
指望那个出生几天的皇帝做主吗?
“太皇太后,您应该知晓,臣女自幼长于乡野,不懂规矩,直来直去惯了,说错了话您别怪罪。”
太皇太后轻轻颔首,“无碍,容丫头,皇祖母是想和你推心置腹的。”
容玥看着太皇太后的眼神不算好,直言问太皇太后,“为什么?太皇太后,恕臣女失言,灵堂之上是哪一出?”
若非地龙翻身,刚刚先帝就会被仵作验尸。
容玥看过了,先帝确实死于毒杀。
而先帝死前,房中只有三人。
萧止逸,萧华漓和容玥。
萧止逸被皇帝架空,就算挣扎也没继位的可能。
但萧华漓不一样,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他会甘心辅佐一个黄口小儿?
太皇太后眼底闪过笑意,她的脸上带上了留恋,“你和你祖母还真像啊。”
容玥又皱了皱眉。
她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如果这人不是庇护萧华漓长大的祖母,她怕是要拔剑了。
太皇太后端起茶抿了一口,突然笑起来,“因为哀家狠皇帝啊。”
老人的笑容看着癫狂又吓人,她被茶水呛到,蒙得咳嗽了出来。
芳华和翠莺连忙去给老人顺气。
老人越咳嗽,眼睛红的越厉害。
“太皇太后,您别激动。”
“皇帝狠哀家杀了他的母妃,你以为哀家不狠皇帝吗?是他占了哀家儿子的位置,若非他,哀家的孩儿不会死!”
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在远处。
容玥想,她应该走了,不能听下去了。
再听下去,她会被搅入更深的秘密。
皇室秘辛知道的越少越好。
容玥握着剑要起身。
太皇太后突然恳求起容玥,“孩子,别走,哀家求你了。”
浑浊的目光里含着泪,保养得当的脸上布满皱纹。
她此时不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只是一个无助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