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打开话匣,没有用顾若追问,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x·q?i+s,h¢e*n¢.?c_o′m¢
“这种毒产于北狄国最北端的萨巫族,是用曼陀罗、尸油、山毒獾和乌梢蛇一起用秘法炼制出来的毒药。
中了这种毒,初期就只是身体有麻痹的感觉,伤口的周围出现蛛网状的纹路,并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极其容易被人忽略。
但是这蛛网会一直向着身体的各处蔓延,蔓延到的地方就会产生麻痹感,即使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中毒者的内脏以及骨骼,都会受到这种毒素的侵蚀。
等着到了十天之后,中毒者会肉烂骨酥,七窍流血而亡,尸体上出现的石斑好似曼陀莲一般,并且会散发出一股甜香掺杂着腐臭的味道。”
顾若的拳头在霍松岭的膝头上微微握紧。
她并不是盲目地信任这个瞎眼老头,但是之前,霍松岭什么症状都没有对他说,而这个老头,就是凭着嗅闻霍松岭的气息,然后通过诊脉,就把所有的症状全部说了出来。
他的话,明显比梓粟更加的可信。
她被骗了!
霍松岭的手忽然覆在顾若的手背上,就像是想要传递给她力量一般,手指渐渐收紧,最后把顾若的手包进自己的掌心当中。o°第¥,一2看<书¤,#网??ˉ >/最+新a??章||节¤o?更@新?_?快d1[
顾若抬头。
霍松岭对着她微微挑起了嘴角。
他之前是不常笑的,脸上的线条冷厉,充满了雕塑感。
不过顾若最近发现,霍松岭在对着她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笑着,就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笑着,给她无声的安慰。
瞎子老头忽然又翻起了白眼。
“我说你们两个人可不可以严肃一点,我说的难道还不够吓人吗?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中毒的事情,反而在这里卿卿我我,欺负我老头看不见是吗?”
霍松岭呲笑了一声。
“你口口声声看不见,那还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我确实是看不见,但是我能够闻得到啊!哎呦这味儿,我闻着都齁得慌!”
被两个人这么一闹,顾若也不像刚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么紧张了。
她郑重地对着老头说道:“老丈,您既然知道我相公中的是什么毒,甚至就连这毒的出处都如数家珍,那么一定会有治疗的办法对不对?”
“嘿嘿嘿,算你这个小丫头聪明!你今天救了我,那可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报!
我可以这么对你们说,这无相乌心的毒,在咱们昭明国,除了我能解,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那老丈,您从今天天开始,就是我们霍家的座上宾!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这种毒,既然是在北狄都不常见的,那您是怎么知道这种毒,并且还知道解毒的方法呢?”
“好好好,问的好,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时刻保持警惕是对的,就算是我,你们也不能尽信。
只是你的问题,我并不能回答你,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极力隐藏的另一面。
而这个问题,涉及到我绝对不会提起的过往,我是不会说的。”
瞎子老头说完,竟然头一歪,将头枕在了霍松岭的腿上,看上去是想要睡上一觉。
霍松岭额角和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顾若急忙把给霍松岭准备的软枕拿过来塞在老头的头下,然后把他拽到自己这一边。
“你上这来,正好我看看你的伤口。”
霍松岭顺从地将外衣脱下。
为了方便伤口的检查和包扎,霍松岭今天出来并没有穿中衣,现在这么一脱,身上的肌肉就暴露在空气当中。
顾若急忙拿了一个大氅给他披上,然后将右臂上面包裹的纱布轻轻解开。
那些黑色的蛛网状的痕迹又往上蔓延出去了半厘米左右,张牙舞爪,以那一处小小的伤口为中心,向着四处蔓延。
顾若忧心忡忡地说:“黑色丝线的范围又扩大了,我想明天早上的时候,这些丝线应该就会蔓延到你的腋窝附近。
我觉着绑着扎带已经没有什么作用,还会影响你的血液流动,不然的话还是撤了吧。”
“我听你的。小若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福大命大,我爹说,我小时候他给我算过命,我可是个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命格,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这毒上面的!”
顾若觉着,这肯定是霍传宗哄着霍松岭玩的。
不过瞎眼老头却在旁边搭了腔。
“这话不错,你确实是大富大贵之人,你们放心,有我在,绝对死不了!
还有那什么扎带,是你为了让毒素蔓延的慢一点绑在他胳膊上方的吧?”
“是,在刚中毒的时候,我做了一些紧急的处理,将伤口周围的肉削下去一层,又把里面的血给挤出来不少。
现在这么看的话,我做的应该都是一些无用功。”
老头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不是不是,那可不是无用功,我之前还觉着奇怪呢,按照时间算来的话,他中毒的状况应该比现在重的多,黑线早就应该蔓延到腋窝的位置了。
而他现在没有,这就说明你做的那些事情很有用。
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不一般,等我到了你家之后,咱们两个人没准还能好好地切磋一下呢。”
“切磋不敢,我这都是一些野路子,而前辈肯定是解毒方面的个中高手。”
老头又翻了一白眼。
“你少拍我马屁!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有,前辈你先少吃一点垫一垫,等着到家了之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老头也不拒绝,闻着味,精准地就抓住了顾若拿出来的酱肉。
这是顾若刚刚在鬼市上买的,据说是酱驴肉。
顾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老头给拐回了家。
一到家,霍松岭别的没顾上,先去了军营。
梓粟在这件事情上明显是骗了他和顾若。
按照老头说的,他身上中的毒是北狄之毒,那乌塔和梓粟这两个人,就算不是北狄人,也北狄也脱不开关系。
现在乌塔已死,另外一个,他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谁知道霍松岭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等着他赶到军营的时候,迎接他的就是梓粟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