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松岭抓着自己的头发,桌子上面的纸张上是几团蟑螂爬一样的墨字。?/求!′?书?帮? (?_首x?-发+
他最头疼的就是写简报这件事情。
之前是小兵,根本就接触不到这种事情。
但是做了总旗之后,他就开始接触书面的东西了。
有些事情,不能只是对上司口述,必须配以简报、战报这些东西。
而这是让他最为头大的事情。
谁让他打小就不愿意写字呢。
坐在营帐里面抓耳挠腮了大半天,霍松岭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把简报给写出来,带着去见了张玉成。
张玉成是一个细长脸的中年男人,面色有些青白,眼袋很大,眼珠浑浊,一看就是长期纵欲,把他的身体底子已经掏空了。
霍松岭说的这件事情,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两个异国人承认自己是北狄国的细作了?”
“并没有,之前我只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山匪,压根也没有往那方面想,所以乌塔在偷袭我之后,被我一怒之下杀死了。
而梓粟一直被我关押着,等着我知道我所中的,是北狄国北部的萨巫族特有的一种毒药之后,才意识到,原来那两个异国人,有可能和北狄有关联。
等我回去准备审问梓粟的时候,他却咬开手腕上面的血管,自尽了!”
张玉成的细长眼眯起,满脸不耐地打量霍松岭,给他一种被老鼠打量算计的感觉。%?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他把霍松岭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简报揉成团,扔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小子。
你本来是一个从军不过一年多的小士兵,就是因为在翠薇谷一战当中,你献出了舆图,帮着将军打了一个打胜仗,于是一下子就从普通的军户,升到了总旗的位置。
我不得不说,你小子不只是有头脑,还有运气在身上。
现在周勇管死了,你们小队没有了百夫长,所以你看上这个位置了是不是?
不过小子,我想要劝你一句,年轻人还是稳扎稳打的好,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
你看看周勇管,他三十六岁,才爬到百夫长的位置,而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才爬到千夫长这个位置。
所以想要升迁,不只是运气,还需要熬,只有一定的运气,一定的能力,再加上能熬,才可能有出头之日!”
霍松岭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明白,自己将这一重要的事情报告给长官,非但没有得到褒奖,为什么还被训斥了一番?
这和百夫长有什么关系?
还有什么一步登天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玉成摆了摆手,制止了霍松岭的话。ˉ.3???8@看|,?书??网?_ |\免,=费|.阅′读?
“你什么意思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行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抓住的那些山匪都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审问,你说的事情我也会核实,你回去吧。”
霍松岭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那一份简报,愤愤地离开了张玉成的营帐。
傍晚回家的时候,霍松岭又是臭着一张脸。
顾若没有时间搭理他。
她正在和瞎眼老头商量解毒的事情呢。
瞎眼老头靠在椅子里面,翘着二郎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自己的膝盖上面,那长长的指甲有时会搔刮到椅子的扶手,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顾若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落在他那黑漆漆的指甲上面。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只炭笔,纸上面已经记了不少的东西了。
“十年老房房梁上面的灰、三年生芦根、辽东老参须……还有新鲜的獒虎骨……”
顾若点了点头。
“问题不大,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明天就能够把这些东西凑齐。”
老头停止了敲击的动作,把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对准了顾若的方向,还挺吓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吹牛?”
“吹牛?”
顾若十分的不解。
“我哪里吹牛了?”
“我就问你,这新鲜的獒虎骨,你要去哪里弄?”
顾若忽然 笑了起来。
“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我保准能弄来便是,除了这些,别的都不需要了?”
“哦,你再给我去弄回来一个青铜铃铛串、竹杖、竹梆子,还有一套狗皮护膝来。”
顾若是真的迷茫了。
“解毒还需要这些东西?”
老头暴躁地吼了起来。
“我算命的家当在鬼市都丢了,我得弄一套新的来,好重操旧业!”
顾若被他吼得脑袋嗡嗡的。
“好好好,这些更加简单,我保证明天就能够给你弄来。”
“哼,这还差不多,我今天晚上要吃猪爪子!” “好好好,我这就去让我娘做!”
顾若走出房间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这是捡了一个祖宗回来啊!
不过看在他能给霍松岭解毒的份上,自己忍了!
一走到院子里面,她就看见劈柴的霍松岭。
霍松岭干活又干热了,把外衣脱了,就穿着里面的短褂
一看他那大开大合的架势,顾若就知道他在军营里面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冤枉气。
看见顾若出来了,霍松岭将动作的幅度放缓了一些。
他害怕自己动作太大,让木柴崩到顾若的脸。
顾若走过去,把霍松岭手中的斧子给拿了下来。
“你不能剧烈的运动,又忘了?”
“我问过老头,他说反正也这样了,该干啥就干啥吧。”
顾若就觉着,那老头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什么叫反正也这样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别听他的,你还是听我的,在毒素解除之前,不要做剧烈的运动。
这柴禾都已经要堆成山了,你急着劈它做什么!
我看你这样子,这是在军营里面又受气了?”
霍松岭呲笑了一声,拎起外衣穿到身上。
“谁敢给我气受啊,你想多了。”
“那行,那你陪着老头说说话去吧,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够开始解毒了。”
顾若出去买了几个猪爪回来炖上,刚走到屋子门口,就听见霍松岭对老头吼道:“你能不能把你那黑乎乎的手指盖子剪了?我看着饭都吃不进去!”
老头的声音也气呼呼的:“要你管!我留着剔牙用的!”
顾若干呕了一下,捏着自己的额头离开这里。
算了,还是留霍松岭在那里吧,她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