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心里安定了几分,化了一碗淡盐水,将霍松岭伤口的位置细细地清洗了一番,然后将金疮药涂到了伤口上。§幻?想?姬÷ =首&发?
“还好,没有伤及筋骨,这皮肉伤养几天就能好。
现在你告诉我,你这伤是怎么来的。难道和你的百夫长考核有关系?”
霍松岭挨了打之后,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就觉着天都要塌了。
他真的把事情搞砸了。
无奈的霍松岭把打了曹羌的事情,有选择性地告诉了顾若。
他觉着顾若一定会指责他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不过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顾若开口说话。
霍松岭的心反而更加的不安起来。
他可以暴打军营里面的上司,可以在霍将军的面前昂首挺胸,但是他却无比在乎顾小若的想法。
她会不会对自己失望?会不会觉着自己就连这一点点的小事都做不好?
他现在连一个百夫长都当不上,竟然还妄想让顾小若当将军夫人?
霍松岭头一次尝到了心思百转的滋味。
顾若微凉的指尖忽然按在了他的脖颈上,一边轻轻捏着脖颈上面的软肉,一边用指腹轻轻按揉颈椎处的穴位。
霍松岭差一点舒服到呻吟出声。(新#a(完.本,′\神?÷a站u ^¤+免ˉ费^??阅?读·
顾若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太紧张了,放松一些,这里是你的家,是你可以宣泄情绪,卸掉伪装的地方,你在家里还崩的这么紧做什么?
放松一点,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我。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如实地告诉我,不然我就会一直胡乱猜测,让自己陷入焦虑怀疑不确定的状态。
你应该是不希望我为你承受那样的痛苦是不是!”
霍松岭浑身紧绷的肌肉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他就好像被蛊惑了一般,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对顾若说了出来。
让人惊奇的是,他说完了这些事情,心情居然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就连被打屁股的屈辱感都消失无踪。
他现在很放松,很轻松,还很是困倦。
霍松岭渐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顾若的手一直落在他的后颈上,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悠长,顾若垂下眼睛,这才发现霍松岭已经睡着了。
顾若的眼中哪里还有一点点的泪意。
她坐下来开始沉思霍松岭今天的遭遇。
平心而论,霍松岭这个人实在是太爱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这也许会成为他致命的缺点。
但是今天他之所以会那么对待曹羌,是因为曹羌提起了她,而且曹羌的语调,给了霍松岭一种轻薄的感觉,所以他才没有忍耐住。?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顾若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指责霍松岭。
这是他的血性,她只能在之后慢慢地引导他。
而且顾若相信,等着霍松岭的年纪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一些之后,他这性子自然也能够磨砺到平和的状态。
只是今天的这件事情,让顾若感觉处处都透着诡异和古怪。
曹羌反复地管霍松岭要二百两银子,示意他只要给了二百两银子就能够当上百夫长。
他会不知道霍松岭是什么性子吗?不知道对他提出这样的勒索,远比对别人提出的风险要高得多吗?
还有, 曹羌对着霍松岭提起自己,给她的感觉有些生硬,有些突兀,就好像是故意说出来,要激怒霍松岭一样。
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还有霍建勋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以她这几次跟霍建勋的接触,还有霍建勋在将士当中的口碑,这人绝对不是一个昏庸之人。
可是在霍松岭的这件事情上,他为什么会这么武断,就是问了两句话,就责罚了他?
不对,这里面的事情很不对劲。
院子里面传进来的声音惊醒了霍松岭,也让顾若从沉思当中回过神来。
听着是霍传宗和罗青花霍松柏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霍松岭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想要翻身做起来,却被顾若按住了肩膀。
“你现在不能坐,好好趴着。”
“我不能让爹娘和大哥知道我挨了板子,太丢脸了!”
顾若实在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自己家人有什么好丢脸的,再说大哥也在军营里面,你觉着他能不知道这件事情?估计他早就告诉爹娘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慌里慌张地回来!”
顾若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大力推开。
罗青花白着一张脸闯了进来。
“我的儿,你挨打了?”
霍松岭把脸重新埋回枕头里面,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没事娘,你先出去吧!”
罗青花哪可能出去,还有后面霍传宗和霍松柏也都闯了进来。
霍松岭羞愤欲死。
“你们还不要在这里看我了,我真的没事,你们先都出去,我这就起来了!”
顾若已经在霍松岭的后背盖上了薄被,罗青花看不见伤处很是着急,但是听着霍松岭的口气,又不敢贸然揭开薄被。
儿子毕竟都快二十岁了,她这个当娘的也要有些分寸。
于是罗青花把目光投向了顾若。
顾若笑着站起来,拉住了罗青花的手。
“娘,爹,还有大哥,你们都不用担心,松岭是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真的?真的没事?”
“嗯,真的没事,我都已经看过了,上好了药,今天和明天咱们都看着他一些,让他趴着养一养,后天就不碍事了。”
霍松岭立刻抗议。
“我没事,我不要趴着养!”
“你乖,好好养伤,晚上我有话和你说。”
霍松岭的抗议声一下子就消失了,半晌之后,传出来一声模糊的嗯。
霍松柏也觉着二十军棍对于那个蛮牛一样的二弟来说,实在是算不了什么,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他推着爹娘的肩膀,把两位老人推了出去,然后对着顾若使了一个眼色。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顾若将霍松岭身上的薄被掖了掖。
“你好好休息,睡一觉,我去买些肉回来,晚上吃红烧肉。”
“嗯。”
“乖啊!”
这两个字落在霍松岭的耳中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怪异。
按理说有人这么对他说话,他一定会生气,没准还要起来把那人揍一顿的。
但是顾小若说出来,他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觉着心里暖暖的,痒痒的,巴不得她能够多说几句,就好像是往自己的心里扔了一把蚂蚁,爬啊爬,酥酥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