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问她什么喜事,她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你管呢!”
“再笑皱纹都出来了。”
挨了一记重锤,沈宏才闭嘴。
晚上看到陈清涵戴着老花镜在逛淘宝。他凑过去看,看到了婴儿车,面色诧异:“有了?”
“有什么有。”陈清涵没好气道,“我提前先看看。”
“哦,那就是在准备?”
“我们做长辈的呢,切忌在孩子们面前催,给他们增添压力。你别问了。”
“……”
沈宏心道,到底是谁在那一首催的?
还有那浓黑浓黑的汤,为了周沉的面子,他可是跟着喝了好久。火气大得都退休年纪了,脸上还冒痘。
沈宏说不过,噎半天,只好强呛回去:“你也少管。”
……
吃过晚饭,周沉先把沈颐乔送回家。
他公司临时有事,到了家门口还是得折回公司。
沈颐乔问他:“要很晚吗?”
“不确定,不用等我。”
上楼洗好澡,将脏衣服都丢进洗衣机,再一件一件整理出差带回来的东西,大约忙到快睡觉前,周沉打来电话。
他仍在公司,旁边有李秘的声音。
周沉问她睡了没。
沈颐乔正整理完最后一件行李。?/-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她拿酒精湿巾把箱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晾去阳台,说:“还没呢。你还没结束?”
“没有。没睡的话去一趟我书房,书桌左手的柜子里有一台vr……”
这套房子里有两间书房,东西对称。
沈颐乔平时只用西面一间,东面那间更大的独属于周沉。自从住进来后,她进这间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东首是全落地玻璃,俯瞰人工湖。与玻璃相对的那一面则是整墙书架,他的书桌摆在书架前。
沈颐乔很顺利地找到他说的左边柜子。
“然后呢?”
“把电脑打开,连上蓝牙。”
他桌上还摆着各种文件,沈颐乔怕弄乱,只敢按部就班地去动电脑。其他时候她就站在一边,听他指挥一次,动一次鼠标。
周沉应该是急需里面某个文件,教她怎么打开源代码后远程传过去。
文件传输完成。
沈颐乔握着电话坐在座椅扶手上:“还有别的要帮忙吗?”
“先等等,别挂。”
电话那头,周沉说着声音变远。
他应该是在和旁人说话。
那边并不嘈杂,沈颐乔能听到并未特意遮盖的听筒里传来简短几句对话。
“不行,打不开。今天的Bug修复没办法,只能从源代码开始找问题。”
“打个电话给李木,把他那份也发过来。-|÷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行,周总。那这个?”
“我再看看。”
几句说完,周沉拿起电话:“还在?”
“在的。”
沈颐乔听出了症结。源代码只有这台机器和李木那有一份,她发过去的那份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仍然打不开。
她问他:“要不要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不用。”
周沉似在沉吟。他做事雷厉风行,不像是会在这种事上犹豫的人。沈颐乔唤了他一声:“我现在就能出发。总比你叫司机再跑一趟节约时间。”
她说着拎起机器往外,脚步声落在木地板上。
周沉叫停:“这样吧,你帮我打开。试试看在这台机器上能不能运行。”
也行。
沈颐乔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追加了一句:“好。”
仍然是按照周沉的隔空指示,说一步做一步。
沈颐乔对vr研究不深,平时也不玩。
她严重晕3d,戴上没多久就觉得眼前世界晕得吓人。
周沉这台机器的主界面是星空,在这种广阔无垠空间感的加持下,晕眩感无限叠加。
周沉在电话里徐徐地下达指令,她尽量跟上他的节奏去点他想要的文件。最后找到数据中心,她成功点开,看到巨大的体育场馆在她面前缓缓铺开。
视线一动,世界都跟着摇。
听出她语速变慢,周沉问:“打不开?”
沈颐乔吸了口气:“能打开。”
距离开机到现在己经快十分钟了,她的晕眩感叠加到了极限,要不是说话慢、说一句做一次吞咽下一秒差不多能吐出来。
跟着他的指令操作完,源代码在这台机器上没有问题。
沈颐乔长舒一口气。
周沉在那头说知道了,然后切断电话。他今晚太忙,应该是又去测试Bug了。
沈颐乔非常想一把取下vr,但她一想到周沉那么规整的个性,还是忍住冲动,一步一步退出界面。她不懂vr的操作系统,只好把它当做一台电脑一样,要先退出所有程序,才能进行最后一步关机。
在最后一步之前,手指误触到桌面上一个极其显眼的按键。
那个按键没有中文说明,几乎是手指触碰到的同时便跳转了进去。
等待两秒。
熟悉的画面充斥眼球。
沈颐乔一眼认出,这是深市新闻台的首播间。
耳边轻柔的背景音全停。
在静谧的能听到自己呼吸的空间里,她看到了播新闻的自己。
两个沈颐乔面对面,这种场景其实有些诡异。
但vr世界里的沈颐乔只有嘴唇在翕动,她的声音传递不过来,就好像对着观影人做一场无声的演说。只要你投入一点想象,她在那说的或许就不是一条新闻,而是两三句朋友间的话语。
——沈颐乔,我完成一个很成功的项目,旁人都说不愧是周家长子。
——那你辛苦了呀。可是你也是你自己。
——你觉得我现在做到了吗?
——当然!我们热血菜鸟无所不能!
沈颐乔伸手,虚拟世界里的空间距离感很奇妙,她仿佛能摸到自己。镜头依然在晃,但晕眩感却被装载过满的大脑挤去了犄角旮旯。沈颐乔关掉机器,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凌晨三点,周沉从客卧洗了澡出来。
思索再三,他还是拧开主卧的门。
才躺下,他察觉到身边有人抱住他。熟悉的身体乳香气从她皮肤上渡了过来,萦绕在鼻尖。
她嘟哝着说:“才回来?”
周沉想去按床头灯,被她抓住手,于是保持着要按开关的动作低头:“没睡?”
一晚上翻来覆去心里装了很多事,的确没睡着。
沈颐乔环抱过去,耳朵紧紧贴在他心脏的位置:“你的设备里有我。”
心跳声在她耳边重重地响,好像要穿透鼓膜。
周沉在黑暗中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话。
他不是个很会表达自己的人,沈颐乔和他在一起后,学会了很多阅读空气的能力。此刻贴着熟悉又滚烫的体温,她像烈日下快要被晒干的鱼,干燥,火热,冲动,难耐,全都汇聚到一起。
她张嘴呼吸。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周老板。”她迫不及待想要听他,“想好怎么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