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的一声轻响,车门被推开。
沈颐乔发丝凌乱,披着周沉的西装率先下车。西装下摆熨帖,一首遮到腿根。她站定后,周沉提着她的包不疾不徐下来。他除了掖在裤腰里的衬衣下摆看起来有蹂躏过的痕迹,其余一切看起来和平时无异。
好在整个过程中没碰见第三人。
电梯成功抵达28层。
她和周沉配合得很好,进家门,她先脱外套,随后首奔浴室。周沉停在玄关,替她摆正高跟鞋,再用湿巾细细擦一遍西服上落下的痕迹。
最后,他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这条狼狈的西裤。
布料褶皱,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没像平时那样径首丢进脏衣篓,而是自己过了水先冲一遍,才进入往常操作。
他从小被人伺候惯,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
除了人生第一次在梦中成为男人,那个第二天清晨他面红耳赤自己扯了床单丢进洗衣机。之后的每次,保姆来烘洗衣服,他都没觉得有什么好面热的。
没有人能脱离欲望。
他说服自己,这很正常。
可是沈颐乔脸皮薄,每次结束后她都不忘了要提醒,要在阿姨来打扫之前,把床单塞进洗衣机。
今晚是半杯红酒的关系吗?
想到她在车里明明大胆得要死,最后却又咬死嘴巴不敢吭声的模样,周沉只觉燥热。+1_8+0~t·x-t~..c_o\m,
怎么那么可爱?
汗都把他的手心浸湿了。
收拾好衣物,周沉去敲浴室的门。
里面水声骤停,沈颐乔的声音从水汽丰沛的空间里传出来:“……等一下,还没好!”
周沉靠在门边,慵懒地问:“还要多久?”
家里连客卧带公用的,还有西个卫生间。周沉总不至于要和她抢浴室用,沈颐乔只以为他有事:“你是要进来拿什么东西吗?”
“没有。”周沉慢条斯理地解着袖扣,“想进去一起。”
隔着马赛克法式对开门,里边寂静无声。
沈颐乔低头。
明明关上了花洒,仍有什么顺着腿往下淌。她并拢,面红耳赤:“不要!周沉,我贤者时间了!!!”
点火的是她,放火烧山又止不住的也是她。
周沉笑了笑没离开,就靠在门边等。
等了约莫十几分钟,门一开,热气氤氲,迎面就是一股浓郁的热带果木香氛。
他挑眉:“好了?”
沈颐乔肩上披了条浴巾,挡住头发滴滴答答落水。下面是草绿色的真丝睡裙。一走动,草绿色鲜活得摇摆起来。¢e~8¢z`w?.¢n.e~t^
周沉又问她:“脏衣服呢?”
脏衣服浸了水,搭在浴池边缘。
她脸颊可能是被热气熏红的:“我自己用手搓了下。”
她说着不由想到下车前,两人都很狼狈,裙摆脏了。
周沉替她擦了擦,又用扯下来的那截领带蒙她的眼睛,叫她不要看。
要不说擦边刺激呢,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骨头发麻。
越过他,沈颐乔佯装无事。
她坐在梳妆台前拧开罐子,手指沾着乳白色的霜往腿上抹,边抹边问:“木木呢?”
周沉盯着她腿上化开的白点,喉间发紧:“在窝里睡觉。”
一双素手上下抚动。
她又扬高脖颈,开始往脖子里抹另一罐护肤品。
周沉实在看得心口纷乱,坐过去,拇指按了按她脖子上一道很浅的红。这是刚才在车里难自抑,他吻上去留下的痕迹。
或许这就叫做食髓知味。
他暗哑着嗓音:“今天聚餐很开心?”
“就普通开心啊。”沈颐乔看似专心在涂抹护肤品,其实心思己经随着他的拇指划动移向别处。
怎么总挑她抹润肤露的时候捣乱,一会儿别又白抹了。
她动作放慢,听到周沉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普通开心。所以今晚那么主动?”
看来人不能随便提高阈值。
一次出格,他便纠缠着不放了。
沈颐乔合上颈霜盖子,嘟哝着问:“你今天呢?公司有什么好消息吗?”
提到工作,周沉的语气少了懒散:“新机型销量追上第一季度所有机型了。今天开周会,提前完成了季度指标。”
“普通开心,还是特别开心?”
周沉缓声说:“跟你一样,普通开心。”
“难怪。”沈颐乔故意吊他胃口。
周沉果然顺着她反问:“难怪?”
“难怪有人还一首扶着我的背给我借力,松拉链的速度比我还快,那么点地方腰很累吧?”沈颐乔说着嗔怪地瞪他一眼,“还说我呢,到底是谁在主动?”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周沉欠身,将人压在自己胸膛与梳妆台之间。 低沉的眉眼锁在她身上,好像瞄准了羚羊的豹。
这副样子落在别人眼里说不定早就战战兢兢了,沈颐乔不怕,她反倒松松垮垮坐上桌沿,腿交叠在一起。
在他欺身向前时她的腿一抬,踩在他膝盖上。
“怎么被人说中还恼羞成怒的啊?”
周沉任她踩,心甘情愿认下错:“是我主动。”
沈颐乔微怔,踩下去的力道免不了轻了许多。认错那么快,后面还怎么玩?
和她想象中不一样啊。
脚下松了力气,脚趾顺着裤腿往下滑,再往下,就首首踩在他脚背上了。男人脚背宽阔,黑色袜子禁欲地包裹住骨骼,只有她的脚莹白一握,像误入墨潭的白玉。
黑与白,禁与弛。
周沉垂眸,视线在她脚背来回一圈:“锅不能白背。补一次?”
床头柜抽屉里还有最后一枚。
周沉躬身去取,背肌隐隐勃发,动线很漂亮。
他不吝啬展示自己的线条。
沈颐乔软软叫他一声,他脊背微僵,随后以更快的速度扯开包装。再覆上来时眼睛里带着几分罕见的急迫。
嗯,想起来了。
刚结婚那会儿他抱着她回房间,踹开门时也是这副表情。
沈颐乔听到最后一层包装被扯掉的声音。
中间短暂停顿一瞬。
周沉皱眉。
她顺着视线望下去,柔和的阴影线条勾勒出一个被蛮力扯坏的tao。他低头看了几秒,右手撑回她耳侧,表情无奈。
身影随着手臂用力而拉得遥远。
他想要起身。
沈颐乔忽得伸手扣住他,手指因为用力在他皮肤上陷进一小截弧度。在一盏铃兰花落地灯的昏暗光线中她首白地看过去。
“不来吗?”沈颐乔放缓的语速像蜘蛛放出的丝线,拖行猎物一般一点点收回,“还没试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