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海要见秦阳,地方就在御书房。
这动作,比秦阳想的还快点。
昨天晚上的事,皇帝那边肯定一清二楚了。
御书房里。
龙川海瞅着下边站着的秦阳,眼神有点复杂,带着点琢磨的意思。
“秦爱卿,我听说,你昨天在城外,碰上土匪了?”
“回陛下,是有这么回事。”
秦阳不抬头也不低头,口气挺平。
“我还听说,你一个人,干倒了十几个拿刀的土匪,还救了雨菲?”
龙川海说话听不出高不高兴。
“臣当时也是急了没办法,土匪太凶,想干坏事,臣只能拼一把,运气好赢了。”
秦阳没说自己多牛,反倒说是运气。
龙川海眼神尖得很,“运气?秦爱卿,你这身手,可不像一般的文官能有的。”
“我记得,你太医院的活儿,大理寺的活儿,都够你忙的了,哪有空练武?”
皇帝这么怀疑,也正常,一个人精力就那么多。
秦阳心里早有谱了。
“回陛下,臣小时候,老家土匪多,为了保命,跟过一个走江湖的郎中,学了点粗浅的拳脚和强身健体的法子。”
“后来臣专心学医,发现医术和武功其实是一家,人身上的经络穴位,既能救人,也能打人。¢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平时没事瞎琢磨琢磨,算不上多厉害,昨天那事,真是被逼急了,潜力爆发。”
这话半真半假,把武功的来路推给了以前的经历和医术上的领悟。
既解释了会武功,又不显得太假。
龙川海琢磨了一会儿,“医武同源,倒也有点道理。”
“不过,你这粗浅功夫,怕是连禁军里头的好手,都不一定比得上啊。”
皇帝明显不全信秦阳说的客气话。
“陛下太看得起我了,臣可不敢当。”
秦阳还是那么客气。
龙川海话头一转,“昨天你护驾有功,救了公主,也保住了皇家的面子。”
“以后特许你随时能进宫,不用通报。”
随时进宫,不用通报,这明摆着是皇帝告诉外人:秦阳,是我绝对信得过的人。
“臣,谢陛下隆恩。”秦阳弯腰行礼。
“秦爱卿,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士无双,现在又露了这么一手,我心里挺高兴。”
龙川海的口气松快了些。
“不过,树大招风,你现在太扎眼,更得小心点做事。”
这是皇帝在敲打他,也是在护着他。
“臣,记住了陛下的话。”
秦阳明白,皇帝这是提醒他,别因为干了点事就翘尾巴。?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从御书房出来,秦阳心里跟明镜似的。
皇帝叫他来,既是摸底,也是给好处。
他会武功这事露了,肯定会惹一些人眼红瞎猜。
但皇帝的赏赐和那个特许,又把他往高处推了一把,也算给他加了层保护。
好事坏事,都是一块儿来的,就看怎么应付。
秦阳前脚刚回秦府,后脚张武就急急忙忙进来了。
“大人,出事了!”
秦阳眉头皱了皱,“慌什么?”
“兵部侍郎王大人的府上来人了,说是……说是王若兰小姐,跟定国公府的周玉宸,在街上干起来了,周玉宸带的人,把王小姐给围了!”
张武说话有点急。
这家伙,上次丢那么大人,居然还不老实。
王若兰性子直,眼里不揉沙子,跟周玉宸那种人不对付,倒也不奇怪。
“周玉宸干嘛要找王小姐麻烦?”
秦阳问,他记得王若兰对他挺有好感,要是为了自己,那不能不管。
“听王府来人说,好像是周玉宸在酒楼里说大人您的坏话,被王小姐听见了,王小姐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
“结果周玉宸火了,仗着人多,就把王小姐给堵了,说要给王小姐点颜色看看。”
张武把打听来的事说了。
秦阳眼神冷下来,说他坏话,还想欺负王若兰。
这个周玉宸,上次的教训,看来是没吃够。
“王府的人怎么说,王侍郎没派人去管?”
“王侍郎今天正好被兵部尚书叫去商量事,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王府的护卫去了几个,但周玉宸带的人更多,都是定国公府的家丁护院,有些还是练家子,王府的人也吃亏了。”
“所以王府的管家才急忙派人来求大人您,希望您能看在跟王小姐认识的份上,去解个围。”
“周玉宸现在在哪儿?”
“就在城南的悦仙楼!”
秦阳站起来,“备马,我们去瞧瞧。”
“张武,你带上几个能打的。”
既然是去解围,总不能空着手去。
悦仙楼,京城挺有名的酒楼。
这会儿,酒楼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
楼里二楼雅间外头,更是火药味十足。
十几个穿定国公府衣服的家丁护院,拿着棍子,把一个雅间门口堵得死死的。
带头的就是周玉宸,他脸上带着点得意。
“王若兰,你刚才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当缩头乌龟了?”
“有本事你出来,小爷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雅间里,王若兰脸冷得像冰,眼里却没害怕。
她身边就站着两个王府的护卫,嘴角都挂着血,明显刚才吃了亏。
“周玉宸,你少得意!我爹很快就会带人过来,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王若兰声音挺亮,但也透着点硬撑。
“等你爹来?黄花菜都凉了!”周玉宸冷笑。
“上次在宫宴上,让那姓秦的泥腿子占了便宜,小爷我这口气一直憋着呢!”
“今天正好,先拿你开刀,出口恶气!”
他明显是把对秦阳的火,撒王若兰身上了。
“姓秦的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会点医术,哄得皇上高兴罢了。”
“等小爷我收拾了你,再去收拾他!”
“住口!不许你侮辱秦先生!”
王若兰一听就火了,秦阳在她心里,跟英雄差不多,哪容周玉宸这么瞎说。
“哟,还秦先生?叫得可真甜啊。”
周玉宸怪笑起来,“怎么,看上那小白脸了?”
“可惜啊,人家现在可是公主面前的红人,哪里看得上你这种只会舞刀弄枪的丫头。”
他这话,又刻薄又毒,存心要气王若兰。
王若兰气得浑身哆嗦,但也知道这时候硬冲出去,只会吃更大的亏。
她心里急,不知道她爹什么时候才能派人来。
难道今天,真要受这草包的气?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动静。
“让开,都让开!”
张武带着几个秦府的护卫,气势汹汹地挤开看热闹的人,直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