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封垂眸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喉结再度滚动,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袖口:“二十分钟后出发,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他转身时,蓝归笙盯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心底翻涌起莫名的失落与懊恼。
方才暧昧得近乎滚烫的氛围,竟被他轻描淡写地抽离,就像挥袖拂去掌心的烟。
“一定是我想多了。”她对着镜子里自己凌乱的发丝自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被触碰过的皮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掌心的温度。
而走廊尽头,薄云封倚着雕花立柱,摘下腕表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镜面倒映出他发红的耳尖,指腹反复摩挲着表盘,直到金属边缘在皮肤上压出浅浅的痕。
他低头看着佛珠手串,帝王绿珠子被盘得发亮,却压不住胸腔里躁动的心跳。
“蓝归笙......”他轻声呢喃,尾音消散在鎏金花纹的阴影里。
当蓝归笙再次走出试衣间时,薄云封已恢复成平日里淡漠疏离的模样。
他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翻阅文件,听到脚步声只是抬了抬眼,目光掠过她精致的妆容和摇曳的裙摆,喉间溢出一声低笑:“比我预想的更惊艳。”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唯有微微攥紧的文件边缘,泄露了几分不为人知的紧张。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蓝归笙只是低头。
她还不知道薄云封这个高高在上的人靠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天上何时有馅饼掉下。
宾利车碾过青石板路,蓝归笙透过车窗看见会所穹顶垂下的巨型水晶灯,便知道已经到了。
上一世来这里她是受尽了羞辱。
那时候大家问薄彦洲,他们两个的婚事......
薄彦洲说:“玩腻了。”
这一句,她生生世世都会记得。
“归笙小姐,可以下车了。”
蓝归笙被林跃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才看到了薄云封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身后的灯光将他衬托的煜煜生辉。
这个男人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提起裙摆,在灯光下,裙子也是流光波动,特别仙气。小跑着来到了薄云封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抿唇浅笑:“那今晚,谢谢薄爷帮我保驾护航了。”
薄云封轻生嗯了一句。
却比任何承诺都有实力作用。
蓝归笙突然拉住了他道:“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她翻了翻包,这是上一世她亲手做的榫卯胸针,用的材质比较特殊,虽然是木质,但是却不失贵气,跟市面上的完全不同。
这个东西本来是想毕业送给薄彦洲作为结婚订婚的礼物。
可是还没有送出去,他就把自己送进了监狱。,w,z,s^k′b*o.o!k..¨c′o¨m/
她贴近他,踮起脚尖别在了他胸口的西装领子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不喜欢等下可以还我,只是我送这个就跟古时候女孩子送荷包一个意思......”
她也害怕薄云封不喜欢这么廉价的东西会丢掉。
“我会保管好。”
蓝归笙脚步一顿.....
“该进去了。”
刚进宴会厅就看到不远处的夏雨薇站在薄彦洲的身边,端着香槟杯子对答如流的帮薄彦洲谈着生意。
她在商业上一向很优秀,不管是帮夏家谈生意还是帮薄彦洲实在上一世都是功不可没。
确实对比蓝归笙那时候恋爱脑来说,夏雨薇才是那个优秀的夏家继承人。
珍珠耳坠随着她娇笑的动作轻轻晃动,李善姬也在一旁帮腔,三人周围围满西装革履的商界名流。
“听说薄少和蓝小姐的婚期定在毕业典礼后?”有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举着香槟杯凑近,“江州商会都在传,这可是世纪联姻啊。这蓝小姐是夏家的姑娘吧?夏总监你应该更清楚,也该透露一些消息啊。”
夏雨薇浅笑。
那些人才问薄彦洲:“薄总,你这家里藏了一个娇妻,身边又有夏总监这样的优秀合作伙伴,真是人人都羡慕啊。”
薄彦洲还未开口,李善姬突然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颈间新换的翡翠吊坠:“王总怕是消息滞后了。”她刻意拖长尾音,眼角余光瞥见刚下车进来的蓝归笙,“蓝小姐早就和彦洲哥断得干干净净,如今攀上更高的枝头,哪里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人群发出意味深长的轻笑。
这蓝归笙就是恋爱脑,只喜欢薄彦洲,大家都是知道的。
这些年为了跟薄彦洲在一起,听说各种跳楼自杀威胁家里人都要跟薄彦洲在一起的事情都做了,怎么可能不要薄彦洲,只能是薄彦洲不要他。
怎么可能.....
夏雨薇轻生驳斥道:“善姬妹妹何必说破,有些人啊,最擅长旧情复燃,你知道我妹妹这些年自杀的次数,我一双手都......”话音未落,会所雕花大门突然敞开,冷香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蓝归笙踩着细高跟缓步走来,粉色裙摆如玫瑰绽放。
她径直走向人群中央,在薄彦洲骤缩的瞳孔里,挽住了在身侧的薄云封。
男人黑色西装上别着枚榫卯造型的胸针,正是她刚刚随手送他的小物件。
只是落在了薄彦洲的眼里,似乎多了一抹嫉妒的火焰。
蓝归笙看到了,勾勾唇,因为她做这个的时候,跟薄彦洲说过会用木质的冻西瓜给他做,他应该是猜到了。
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薄爷?!”夏雨薇的香槟杯险些落地,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死死抠住沙发扶手。
她刚刚的话....
薄云封听见了?
李善姬脸色骤变,拉拉夏雨薇的手示意她别怕。
薄云封漫不经心地将蓝归笙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亲昵得让在场众人倒抽冷气:“抱歉来迟了。”
他扫过薄彦洲铁青的脸,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听说有人在议论我未婚妻的婚事?”
全场死寂。
蓝归笙垂眸藏住眼底笑意,却在触及薄云封掌心传来的温度时,心跳漏了半拍。
她突然想起车上他说“我们是......”的未尽之言,此刻男人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仿佛在宣示某种不容置疑的主权。
“未婚妻?”薄彦洲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在对上薄云封古井无波的眼神时,后脊泛起阵阵寒意。
他突然想起今早秘书战战兢兢递来的文件——原本板上钉钉的项目,度假村投资方竟连夜换成了薄云封的名下的另一个集团,自己只是有地权的一部分股份而已,他小叔想要捏死他,简直太容易了。
现在跟他硬刚,死的也是自己。
“小叔。”
他恭敬的喊了一声。
薄云封微微颔首。
“薄家最重辈分,归笙现在说什么也是你小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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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种话从薄云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震惊的同时还替薄彦洲惋惜的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出声。
蓝归笙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看向了薄彦洲。
上一世的仇,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