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霆看着白微微嗤笑一声,道:“你竟然同情顾锦心?
真够搞笑的,难不成你也想被神经病控制,想给他当老婆?”
白微微在心里冷哼,我才不要给神经病当老婆,姑奶奶要给你当老婆!
她刚想说点什么,张玉红大笑着说:“刘伟霆,你才要笑死人了!
季云铮傻是傻了点,但是他眼不瞎,
他能看上顾锦心,那是因为顾锦心脸蛋好看,
就白微微那黑蚂蚁,她脱光衣服倒贴,季云铮都不要她哈哈哈,也就你这瞎货,每天跟屁虫似的围着她转悠哈哈哈哈,你脑子才被门夹了。”
白微微要气死了,张玉红这小贱人竟然叫她黑蚂蚁,这分明是说她又黑又丑。
白微微在人前自然不会招惹张玉红,不过在心里默默给她记了一笔。
顾锦心和季云铮丝毫不知道知青点这帮人的龌龊心思,高高兴兴地准备起婚礼要用的东西。
这天一早,顾锦心在季云铮的外衣口袋里塞了两大把喜糖。叮嘱他:“季云铮,你今天去县局,记得给杨局长他们发喜糖,顺便把摆酒当天的假请了。”
季云铮乖巧地点点头。
顾锦心又给他手心里塞了两颗糖,道:“这两颗糖你在路上吃,口袋里的糖就别吃了。”
季云铮再次乖巧地点点头,又问顾锦心:“摆酒那天我穿什么衣服?”
“你穿新买的西装和皮鞋。”
“你穿什么衣服?”
顾锦心:“我穿你给我赢的运动服和球鞋。”
季云铮脑子里浮现出一幅西装配运动服的画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算他现在傻着,也觉得画风诡异。
“就算是运动员,结婚当天也不会穿运动服。”
季云铮嘟囔了一句,骑着自行车走了。
顾锦心追着他的背影道:“过日子就是要细水长流,运动服不也是红色的吗?”
这家伙,竟然嫌弃我。
摸着将外衣口袋撑得鼓鼓囊囊的喜糖,季云铮心疼不已,他想把这些糖全吃了,一颗也不给杨建国他们发。
转念想到如果不给他们发喜糖,只怕这帮大冤种就不来参加自己的婚礼,那样就收不到他们的份子钱。
季云铮心疼了一会儿,忍住把糖果吃光的冲动,高高兴兴的去了县局。
杨建国正在向孙爱军汇报上周的工作情况,说完正事,他的脸色凝重起来,道:“孙局长,季云铮是个好苗子,但是他不属于咱们县公安局。”
孙爱军察觉到杨建国话里有话,问道:“怎么?他还有其他背景?”
杨建国摇摇头:“说不好,没法查。”
杨建国先是通过公安系统去调查季云铮,无论怎么查都只查清他是去年夏天被人送到百花村的。
送他的人身份不详,查不出踪迹。
至于季云铮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被送到百花村,根本查不清楚。
杨建国也起了好奇心,听说季云铮以前是当兵的,还是个特种兵,于是,又托自己的战友去查季云铮。
结果战友查了一番,只回复他:“没法查。”
杨建国的心沉了下去,季云铮的背景没法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的背景不宜暴露,他的个人信息、档案都是绝密,根本查不到。
另一种可能是有大人物在暗中罩着他,暗中阻止别人调查他。
然而矛盾的是,一个身份背景神秘到没法查、不能查的人,竟然在脑子出了问题的情况下,被扔在了百花村,任其自生自灭。
匪夷所思!
孙爱军显然也想到了这两点可能,皱了皱眉,默默思索着。
他猜测说不定连季云铮这个名字都是临时杜撰出来的,是个假名字。
总之,如果有人存心要隐瞒季云铮这个人,肯定会瞒得很周全……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说明季云铮的背景不简单。
这几年风云变幻,很多背景不简单的人今天倒台,或许明天又起来了,谁知道季云铮是不是暂时流落在百花村,说不定哪一天就回到了他自己的圈层。
人生的路很复杂,谁说得准呢?
杨建国和孙爱军都觉得季云铮的背景很敏感,甚至他这个人都很敏感,沾上他,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就算两人再惜才,也不敢这么不清不楚地把季云铮吸纳进县公安局。
两人默契地揭过此事不提。
“老孙!”
季云铮欢快的声音冷不丁在门外响起,孙爱军头皮都有点麻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请进!”
孙爱军下意识地把“进来”改成了“请进”。
“老杨,我说找你半天不见你人影,原来你在老孙这里。”
季云铮大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果,一颗给了孙爱军,另一颗塞进杨建国手里。
杨建国好笑地说:“季云铮,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咋突然想起来请我们吃糖?”
季云铮:“我要结婚了,请你们吃喜糖!”
“结婚?”
杨建国跟孙爱军对视一眼,两人皆是震惊不已。
“跟谁结婚?”
季云铮满脸兴奋:“我跟锦心已经领了结婚证,三天后摆酒。”
孙爱军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反问了句:“你要跟谁结婚?”
“锦心啊,我们已经领证了。”
孙爱军:“……”
莫名有种被季云铮和顾锦心联手背刺的痛感。
本来想把季云铮收编,把顾锦心介绍给自己的儿子孙远志,
结果季云铮没法收编,顾锦心跟孙远志再也没有可能。
孙爱军默默的把季云铮和孙远志做了比较,悲哀的发现,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季云铮都甩了孙远志十条街不止,
而且人家背景神秘,说不定是个隐形大佬,没法儿比,根本没法比。
孙爱军没好气的说:“季云铮,你还是那只铁公鸡,有谁发喜糖是发一颗的?”
季云铮不情不愿地又摸出两颗喜糖,分给孙爱军和杨建国。
杨建国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难怪那天死活要看那种下作的书,原来是娶到漂亮媳妇儿了。
季云铮发完喜糖,拉着李向远去了百货商场,他要给顾锦心买结婚当天穿的衣服。
他有钱,但是没有布票,所以得把李向远抵押出去。
李向远是警察,身份好使。
季云铮挑挑拣拣,李向远跟在屁股后面,高兴地帮他挑挑拣拣。
最终,两人都看中了一件酒红色的短呢子外套,领口镶着一圈雪白的羊羔毛,和一条黑色直筒工装裤,卡其布料,结实耐磨。
季云铮看上的是贵价货,上衣和裤子加起来,一共二十五块钱,另外还需要十三尺布票。
季云铮付了钱,布票的事情交给李向远解决,条件是教李向远打枪。
李向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大冤种,反而觉得自己是幸运儿,因为季云铮只教他一个人打枪,连杨建国都没份,嘿嘿。
接着,又花了八块钱给顾锦心买了双黑色高跟皮鞋。
“一件外套,一条裤子,外加一双皮鞋,质量还这么好,真的只需要五块钱?”
顾锦心摸着柔软的羊羔毛,再次确认。
季云铮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嗯,就是五块,你以为衣服能有多贵?”
顾锦心知道他少报了价钱,不过没拆穿他,弯着眼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夸赞:“那是因为你聪明,会买东西。”
把衣服叠放整齐,放进柜子里,鞋子放在房间里,顾锦心在圈椅里坐下,在纸上写写算算,摆酒当天大概来多少人,需要多少白菜,多少萝卜,要准备多少猪肉,蒸多少馒头,买几斤豆腐……
细碎无比,每一样都得精打细算。
她一会跑进空间里看白菜萝卜长多大了,一会儿跑去厨房看罐子里还有多少猪油,一会儿又继续坐下来写写算算。
季云铮靠在八仙桌上,看着他的小妻子忙出忙进,听她念念叨叨,坚硬的胸膛里却是一派柔软,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又熨帖又感动,嘴角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