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马市长的电话,孙爱军颇为意外,还以为出了什么要案,需要县局配合调查。
“马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别紧张,只是有点私事要麻烦你。
上次开会,我听你跟杨局长说凤县有个医术很厉害的小知青,请尽快让她来我家里一趟……”
孙爱军知道马市长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丝毫不敢耽误,当即把杨建国喊到办公室,再三询问了顾锦心的医术究竟如何,万不敢耽误了马市长父亲的救治。
“锦心知青的医术还用再考验吗?”
杨建国激动地挥出两拳,道,“你看我这胳膊现在多有劲儿?以前打拳胳膊都使不上劲儿,现在一拳头能把铁门砸个窟窿!
你自已说锦心知青的医术牛不牛?”
孙爱军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吹牛了,你现在就跟我去百花村,马上接锦心知青去市里。”
杨建国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今早起来突然开始飘雪花了,冷风嗖嗖地往骨头缝里钻。
顾锦心跟季云铮关上院门,索性住进了空间,温暖的阳光从头顶洒下来,舒服极了。
季云铮耳朵根动了动,道:“心心,我听到汽车响,来人了。”
话音未落,李向远便砰砰砰敲响了院门。
“季云铮,锦心知青,你俩在家吧?”
顾锦心连忙拉着季云铮出了空间,跑出去开了院门,笑着让众人进屋:“孙局长、杨局长、李同志,赶紧进屋,屋里有炉子,暖和。”
几人进了院子,孙爱军率先开口:“锦心,我们就不坐了,今天来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马市长的父亲病危,想请你去给他老人家瞧瞧,老人家病情危急,你收拾一下这就走吧。”
顾锦心毫不犹豫地道:“没问题,不过我得带上季云铮。”
季云铮:“对,得带上我。”
小心心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杨建国笑着说:“季云铮,你就这么离不开老婆?
你还是个男人吗?”
“没媳妇的老光棍,你懂啥?”
杨建国:“……”
他真想抽自已两个嘴巴子,没事招惹神经病干啥?这家伙嘴太损了。
孙爱军笑看向季云铮,道:“我们都知道你是锦心的尾巴,能不带你吗?”
一句话说得杨建国和李向远都笑了,顾锦心也跟着笑了,季云铮乐得脑袋上的光焰一闪一闪的。
顾锦心简单收了个药箱,跟季云铮一起坐上车,出发前往市里。
*
挂断电话,马市长进了两个老人的房间,老马在枕头上转过脸来,担忧地说:“你孔叔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赶紧摸摸他的脉搏。”
马市长急忙搭上孔德华枯瘦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孔德华的脉象虚弱得快要摸不到了,好像一盏油灯即将燃尽,他不由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凤县的小知青什么时候能赶到。
马市长调整好情绪,极力装出欢喜的样子,道:“爸,你就是瞎想,我孔叔比昨天的状态好多了,
我打听到了个医术很高超的土郎中,今天就能赶过来,先委屈您老人家去楼上躲一躲,等土郎中走了,我再接您下来。”
孔德华一年前被下放到了邻市的山沟沟里劳改,可惜他身子骨弱,一进山就病倒了。
是马市长暗中疏通关系,悄悄将人从山沟沟里接回家精心伺候着,这才保住孔德华一条命。
外人只知道马市长的父亲重病在床,却不知道他家里还养着一位病人。
马市长总是打着给他父亲治病的名头请来医生,再让孔德华假冒他的父亲接受治疗。
幸好两个老人都是一样的枯瘦病弱,又都常年躺在床上不见外人,只要不是相熟的医生,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
闻言,老马浑浊的老眼中燃起希冀,叹了口气,道:“只盼着这次能找个有本事的大夫吧。”
楼上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马市长当即将老父亲背到二楼。
*
从百花村到市里有一百公里的路程,顾锦心等人赶到马市长家里时,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
马市长将几人迎进屋里,见除了孙爱军和杨建国外,其余三人一个赛一个年轻,心里便忐忑起来。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顾锦心的身上,心说,这位应该就是那个会看病的小知青了。
这么年轻,医术真有杨建国说得那么神吗?
迎着马市长审视的目光,顾锦心轻轻一笑,道:“马市长好。”
马市长冲顾锦心温和一笑,道:“你就是凤县治疗虱蚤臭虫出了名的小知青?
我听说你医术也很好。”
孙爱军替顾锦心回答:“马市长,锦心知青今年在我们凤县灭虱除虫卫生活动中立下大功,她研制的小心心灭虱药和灭虱膏效果奇好,
除此之外,锦心知青的医术也十分精湛,杨局长和向远同志正在接受她的治疗。”
杨建国和李向远立即附和着点头。
马市长心里稍安,赞赏地说:“后生可畏啊,
这才是青年人该有的样子。
锦心知青,劳驾你先进屋看看我的父亲。”
顾锦心:“马市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说罢,跟着马市长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季云铮抬脚跟了上去,马市长却道:“我父亲需要静养,还请留步。”
顾锦心对着季云铮莞尔一笑,道:“乖,你跟孙局长他们在客厅等我,我治完病就出来了。”
季云铮这才乖乖顿住脚,折身回到杨建国等人跟前。
踏进病房,浓郁的药草味袭入鼻端,马市长拉了拉门口的灯绳,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光亮,紧接着关上了房门。
显然,他不希望其他人看到屋里病人的情况。
顾锦心抬脚走到床边,只见病床上躺着位脸色灰败、奄奄一息的老人,那老人气若游丝,安静得仿若连呼吸都停止了似的。
顾锦心的眉头微微拧起,病得这么厉害,她其实也没把握能治好他。
马市长道:“床上躺着的正是我父亲,一年前得了肺心病,这两天连呼吸都困难了。”
孔德华身上的病症远不止肺心病这一种病,他的病症很杂,马市长之所以只说了最要紧的一种病,也是想考验下顾锦心的医术到底如何。
没办法,他实在不敢把孔德华交给一个徒有虚名之人。
顾锦心静静观察孔德华片刻,猜出他身患多种疾病,不过她并没有立即揭穿马市长,而是点点头,道:“我先看看再说。”
她在床边坐下,手指搭上了孔德华的脉搏。